俺爸干几十年装修手艺好，却老实，昨天去装踢脚线忙活一天得350，趁人不注意塞回

俺爸干几十年装修手艺好，却老实，昨天去装踢脚线忙活一天得 350，趁人不注意塞回 50，说 “你请俺吃盒饭，不能全拿” 俺爸的帆布工具包，打俺记事儿起就没换过，边角磨得露出棉线，里面的刨子、凿子、卷尺，每一把都被他的手摸得发亮 —— 那是几十年装修活儿留下的温度。爸干这行快三十年了，从一开始跟着师傅学刨木头，到后来能独立装橱柜、铺地板、做吊顶，手艺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好。但他子太老实，从不跟人讨价还价，人家给多少是多少，有时候活儿干得细，多费了半天功夫，也不好意思多要一分。 昨天早上出门时，爸把工具包往肩上一甩，帆布带子勒得肩膀上的旧汗渍印更明显了。他说李叔家新装修，踢脚线得装实木的，怕工人毛躁，特意找他去。俺叮嘱他“别又少收钱”，爸头也不回：“放心，该多少是多少。” 结果傍晚回来，爸从裤兜掏出一沓零钱，数了三遍，递给俺三百。俺愣了：“李叔不是说给三百五？”爸正拿抹布擦他那把老刨子，木头上的毛刺被他擦得顺溜，“嗯，他非多给五十，说俺活儿细，踢脚线缝比头发丝还小。”俺瞅着他手上的茧子，厚得像老树皮，“那你咋塞回去了？”爸把刨子放进工具包，拉链“刺啦”一声，露出里面卷着的卷尺，“他中午请俺吃盒饭，俩肉菜呢，俺哪能再多拿他钱？” 其实爸这样的事多了去。前年给街尾王奶奶装吊柜，王奶奶儿子在外地，特意打电话说“叔，工钱你看着要，别亏着自己”。爸量尺寸、打眼、上螺丝，忙到天黑，吊柜装得端端正正，门都不用调，开关顺滑得很。王奶奶塞给他四百，说“平时总麻烦你修水管换灯泡，这点钱拿着”。爸数出一百塞回去：“奶奶，吊柜工钱三百，多的俺不要，下次水管漏了再喊俺，免费。”王奶奶后来见人就夸：“老陈师傅，手艺人里的实在人！” 俺小时候总蹲在爸干活的工地边看他摆弄工具。那把刨子是他刚出师时，师傅送的，木把被他摸得油光锃亮，能照见人影。有次俺好奇拿起来刨木头，差点刨到手，爸一把夺过去，眉头皱得像核桃：“这玩意儿得顺着木纹走，急不得。”他教俺怎么磨凿子，砂轮转得“嗡嗡”响，火星子溅到地上，爸的眼睛盯着凿刃，一动不动，“刃要利，但心要稳，不然凿出来的眼都是歪的。” 现在爸的工具包更旧了，边角的棉线都松了，俺说给他买个新的，帆布的、 leather 的都行，爸摆摆手：“不用，这包跟着俺三十年，装啥工具顺手，换了新的反倒别扭。”包里的卷尺换过三回带了，塑料壳子磕得坑坑洼洼，但爸每次用完都卷得整整齐齐，说“工具得爱惜，它们才肯好好干活”。 昨天晚上吃饭，妈数落爸：“你就不会多要点？人家给就拿着，五十块不是钱？”爸扒拉着碗里的米饭，嘿嘿笑：“钱是好东西，但得挣得踏实。活儿干到啥份上，就拿啥份的钱，心里敞亮。”俺瞅着爸眼角的皱纹，突然觉得，他那磨旧的工具包，装的哪是刨子凿子，分明是几十年的本分。这样的老实，或许在现在的人看来有点“傻”，但俺知道，爸的手艺和他的心一样，亮堂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