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姐 43 岁，不听劝在村里生二胎，还是儿子（头胎也是儿），姐夫看着俩儿子，愁得蹲在院门口抽烟，眉头都没松开。 表姐年轻时跟姐夫在深圳打工，头胎生了个儿子，当时条件不好，两人咬着牙把孩子送回老家让公婆带，继续在外打拼。眼看儿子快上高中，花销越来越大，表姐却突然说想生二胎，说 “一个孩子太孤单，俩孩子以后能互相帮衬”。 烟蒂在姐夫脚边堆了小半圈，他蹲得腿都麻了，还是没起身。烟卷烧到过滤嘴，烫了手指，他才猛地一甩，把烟头扔老远，嘴里骂了句：“操，这日子没法过了。” 屋里传来表姐的声音：“骂谁呢？进来给小的换尿布！” 姐夫磨磨蹭蹭进屋，表姐靠在床头，怀里抱着刚吃完奶的小儿子，脸上没什么血色。她把孩子递过来：“快点，刚尿了，湿哒哒的难受。” 姐夫笨手笨脚解开尿布，小家伙蹬着小腿乱扭，尿渍溅了他一裤子。他心里更烦了，嘟囔：“你说你图啥？老大马上高二，学费生活费一年一万多，这小的又来，奶粉三百八一罐，尿不湿一包五十，你算算，咱那点存款够撑几个月？” 表姐没看他，低头给孩子擦屁股：“我能不知道难？可你想想，等咱老了，动不了了，一个孩子得多累？俩孩子轮流伺候，他不也轻松点？再说，兄弟俩有个照应，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强。你看村西头老赵家，就一个闺女，嫁外地了，老两口生病躺床上，连口热水都喝不上。” “那是人家没儿子！咱有俩儿子！以后娶媳妇买房，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榨干？”姐夫越说越激动，“当初劝你别生，你非不听，说什么‘一个孩子太孤单’，孤单能当饭吃？现在好了，俩‘建设银行’，我看你拿啥建！” 表姐眼圈红了，声音有点抖：“我也不想吗？可怀上了能不要？都是我的肉！再说，村里谁家没俩孩子？就咱特殊？人家能过，咱咋就不能过？” 正吵着，院门响了，老大背着书包回来了。他刚上高二，个子蹿得老高，比姐夫还高半头，就是瘦，脸黄黄的。他看见屋里的情形，没说话，放下书包就去厨房倒水。 姐夫看见儿子，声音突然软了：“回来了？饿不饿？爸给你煮面条。” 老大摇摇头，端着水走进来，看了眼表姐怀里的小弟弟，小声说：“妈，你好好歇着，我来抱。”他伸手接过孩子，动作居然比姐夫熟练，大概是在学校帮老师抱过小朋友。 小家伙在他怀里居然不哭了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，还咧嘴笑了笑。老大也笑了，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弟弟的脸：“还挺可爱。” 表姐看着大儿子，眼泪掉下来了：“都是妈不好，给你添负担了。” 老大赶紧摆手：“妈，你别这么说。我以后少花点钱，早饭不吃肉包了，啃馒头就行。等放暑假，我去镇上饭馆端盘子，能挣点是点。” 姐夫听着这话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，鼻子一酸，别过头去。他走到院子里，又摸出烟盒，想抽，却发现烟盒空了。他烦躁地把烟盒揉成一团，扔地上，抬脚狠狠踩了踩。 这时，婆婆从东厢房出来，手里拿着个鸡蛋：“老大回来了？快，奶奶给你煮了鸡蛋，补补。”她看见姐夫，叹了口气，“行了，别愁了，俩小子咋了？咱庄稼人，有力气就能挣钱。明天我跟你爸去山上采蘑菇，卖了给小的买奶粉。” 姐夫没说话，蹲下来，捡起刚才被他踩扁的烟盒，展开，想看看还有没有烟丝。老大走出来，递给他一瓶水：“爸，别抽了，对身体不好。” 姐夫接过水，猛灌了一口，水顺着嘴角流下来，滴在地上。他抹了把脸，突然笑了：“操，俩儿子就俩儿子，怕啥！老子还能干二十年！等他们长大了，我就享清福！” 表姐在屋里听见了，也笑了，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儿子：“听见没？你爸说要养你二十年呢。”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，蹬了蹬腿，又睡过去了。院子里，姐夫站起来，拍了拍老大的肩膀：“走，爸给你煮面条，卧俩鸡蛋。” 老大眼睛亮了：“真的？” “真的！”姐夫大步往厨房走，“以后咱爷仨，一起挣钱养你妈和你弟！” 烟盒还扔在地上，被风吹得滚了几圈，停在了墙角。阳光照进院子，落在小儿子的脸上，暖烘烘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