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后排一位老太太,到死都不知道她儿子和媳妇已经死去十几年。每次路过她家爬满青苔

小杰水滴 2025-12-13 23:26:32

我家后排一位老太太,到死都不知道她儿子和媳妇已经死去十几年。每次路过她家爬满青苔的砖墙,总能看见她搬着褪色的藤椅坐在院门口,怀里抱着铝制饭盒,眼巴巴地望着巷口。饭盒里的饭菜热了又热,红烧肉的油凝在表面,像一块凝固的琥珀。 我家后排那栋老房子,砖墙爬满青苔,像谁忘了擦的泪痕。 每天傍晚,总能看见三楼的王奶奶搬着藤椅下楼——藤椅扶手磨得发亮,是她嫁过来那年,老伴儿亲手编的。 她怀里总抱着个铝制饭盒,边角磕出了坑,盖子上的红漆掉得只剩个“囍”字的轮廓。 邻居们都知道,她儿子和媳妇十几年前在外地出了意外,可她的记忆,好像永远停在了那个他们说“周末回家吃饭”的清晨。 那天我买菜回来,见她正对着巷口发呆,饭盒放在脚边的小马扎上,盖子没盖严,飘出点红烧肉的香味——不是新鲜的香,是反复加热后,带着点焦糊的、固执的味道。 我走过去想帮她把饭盒盖好,她突然抓住我的手,手背上的老年斑像晒干的葡萄干:“你闻,这肉炖得烂乎不?我儿子小时候就爱吃这个,说我炖的比饭馆香。” 我没敢说“十几年了”,只是点头:“香,肯定香。”她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像揉皱的纸,可那瞬间的光亮,比巷口的路灯还暖。 有人说她糊涂,可我见过她把降压药分得整整齐齐,见过她给窗台上的月季浇水时,记得哪盆喜阴哪盆喜阳——她不是糊涂,是不肯把那个“等”字从心里挪开。 儿子临走前说“妈,给我们留碗红烧肉”,就为这句话,她每天早上五点去菜市场挑肉,中午炖好,傍晚热一次,半夜再起来热一次,好像只要锅里有肉,他们就不算真的离开。 有次我半夜起夜,看见她家窗口还亮着灯,微弱的光透过窗帘缝漏出来,落在青苔砖墙上,像一小块不会融化的月光——后来才知道,她总在半夜起来热饭,说“万一他们赶路晚了,到家能吃口热的”。 你说时间是什么呢?对我们来说是日历上的数字,是皱纹里的新纹,可对王奶奶来说,是不是就是那饭盒里,凝固了又融化、融化了又凝固的油星子? 她每天还是抱着饭盒坐在巷口,藤椅换了新的防滑垫,是社区阿姨偷偷给她铺的,她没问谁铺的,只是每次坐下前,会轻轻拍两下,像跟老朋友打招呼。 巷口的梧桐树叶子落了又长,她的白发从稀疏到浓密,可那饭盒里的红烧肉,好像永远都是“等他们回来吃”的温度。 我们谁也没再提“意外”两个字,只是路过时,会陪她说两句“今天天气真好”“巷口的烧饼摊开了”,像陪一个守着宝藏的孩子,不去戳破那层易碎的、温暖的梦。 昨天我又看见她,抱着饭盒坐在老地方,阳光斜斜地照在饭盒盖上,那点“囍”字红漆,突然亮得晃眼。 她没看我,只是拿手帕擦了擦饭盒边,像是怕落了灰——等他们回来,要干干净净的呀。 我走远了回头,见她打开饭盒,拿勺子轻轻戳了戳表面凝固的油,那油像块琥珀,把十几年的日子,都封在了里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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