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烦透了。结婚20多年,两口子恩恩爱爱的次数,越来越少不说,抬杠,吵嘴,闹别扭,却越来越多。早上因为挤牙膏该从中间挤还是尾巴挤,又拌了两句嘴。他摔门去阳台抽烟,我对着一堆没洗的碗发呆,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地板上,照出他昨晚没擦干净的鞋印,像根刺扎在心里。 真是烦透了。 结婚二十多年,恩恩爱爱像退潮的水,一天天浅下去;抬杠、吵嘴、闹别扭倒像野草,春风吹又生似的。 今早又为挤牙膏吵了架——他非从中间捏,说顺手;我偏要从尾巴挤,讲规矩。话没两句就呛起来,他摔门去阳台抽烟,我杵在厨房,对着一池没洗的碗发愣。 阳光透过纱窗,在地板上织出格子,正中间落着个鞋印——是他昨晚回来踩的,灰扑扑的,像根针,扎得我眼睛生疼。 其实刚结婚那会儿,他挤牙膏总从尾巴开始,整整齐齐卷成小筒,说要把最方便挤的地方留给我。那时候他皮鞋也擦得锃亮,进门先踮着脚换鞋,生怕给我添一点家务。 什么时候变的呢?大概是从他开始加班到深夜,回来时我已经睡了;大概是我抱怨他袜子乱扔,他嘟囔句“上班累一天了”,我回句“谁不累”开始的。 阳台传来打火机声,闷闷的。我端起碗,洗洁精泡泡沾了满手,突然听见那边有动静——不是抽烟,是窸窸窣窣的摩擦声。 鬼使神差地,我擦了擦手,凑到厨房门后往外看。 他蹲在地板上,背对着我,手里攥着块抹布——是我昨天刚拆开的新抹布,米白色的,他总说旧抹布擦不干净。阳光落在他发顶,白头发比去年多了些,他正一下下蹭那个鞋印,动作慢得很,像怕弄疼地板似的。 我突然想起上周,他半夜回来,我迷迷糊糊听见他在客厅走动,以为又是忘了关灯,第二天却发现茶几上摆着我随口说想吃的陈皮糖,玻璃罐擦得能照见人影。 婚姻过了二十年,难道真的只剩下挤牙膏的对错、没擦干净的鞋印了吗? 他擦完鞋印,直起身捶了捶腰,转身看见我,手忙脚乱把抹布往身后藏,耳朵尖红了:“我……我看地脏了。” 我没说话,走过去,从他手里抽过抹布,蘸了点水,往他刚擦过的地方又抹了两下——其实已经很干净了,光线下连水印都快看不见了。 “挤牙膏的事,”我低头拧抹布,声音有点闷,“下次……你从中间挤也行,我不跟你争了。” 他没接话,过了会儿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比平时低。 中午做饭时,我发现阳台窗台上多了个小碟子,里面放着颗剥好的蒜——他知道我切蒜总辣眼睛,以前总笑我笨,却每次都抢着剥。 阳光又斜斜照进来,这次没落在鞋印上,落在他晾在阳台的衬衫上,衣角晃啊晃,像他刚追我那会儿,骑车载我穿过巷子,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的样子。 原来有些刺,扎在心里久了,不是为了疼,是为了提醒你,底下还藏着肉,热乎的,软的,舍不得真的扎穿。 现在我看着池子里的碗,突然不想烦了。 去他的中间挤还是尾巴挤吧。
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男人不想结婚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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