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离婚，可我不敢，老公在外地十几年了，也好几年没回来过了。平时也不打电话，我们

我想离婚，可我不敢，老公在外地十几年了，也好几年没回来过了。平时也不打电话，我们各自挣钱各自花。结婚证被我压在衣柜最底层的铁盒子里，和孩子小时候的胎发、掉的乳牙放在一起。有时整理衣服，指尖碰到那本红本本， 老公去外地那年，儿子刚上小学，现在他都快大学毕业了。 十几年，他没回来过，电话也少得像中奖，我们各挣各的钱，各过各的日子，家像个分租的宿舍，只是我守着这间带孩子的卧室，他守着那边我不知道的城市。 想过离婚，对着镜子说过好多次“明天就去办”，可第二天太阳升起来，还是照常给孩子做早饭，送他上学，然后去菜市场挑新鲜的菜——好像多买棵白菜，这日子就能更实在点。 衣柜最底层压着个铁皮盒子，是结婚时他挑的，说要装我们家最重要的东西。现在里面躺着三样：儿子的胎发，用红绳缠成小小的团；他换牙期掉的乳牙，黄白相间，尖上还带着点牙垢；还有那本结婚证，红封面的烫金字磨得快看不清了，边角卷着，像被水泡过又晒干的纸。 今天整理冬天的厚衣服，胳膊肘撞翻了铁盒子，东西撒了一地。胎发团滚到床底，乳牙掉在拖鞋边，结婚证啪嗒一声摊开在地板上，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眼睛都眯成缝，他穿的那件蓝衬衫，后来被他带去了外地，再也没见过。 我蹲下去捡，指尖先碰到的是结婚证的封面，硬邦邦的，带着铁皮盒子里特有的霉味——那是衣柜深处常年不见光的味道，混着樟脑丸的刺鼻，像极了这段婚姻的气味。 儿子小时候总问“爸爸什么时候回来”，我就打开铁盒子给他看胎发和乳牙：“你看，爸爸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我们了。”现在他不问了，偶尔视频时会说“妈，你要是觉得累，就别硬扛着”，他没说“离婚”这两个字，可我知道他懂。 可我为什么还是不敢呢？ 是怕铁盒子空了一半，墙上的结婚照会显得更孤单？还是怕别人问“你老公呢”时，我得说“离了”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含糊地摆手“在外地忙”？ 其实我知道，他早就不是我老公了，只是户口本上还印着他的名字，铁盒子里还躺着那本红本本。十几年，他连我手机号换了三次都不知道，去年儿子生日，我试着发了条微信给他，到现在还是红色的感叹号——原来他早就把我删了。 刚才把胎发和乳牙捡起来，放进了儿子房间那个带锁的木盒子里，那是他上初中时用的，现在装着他的奖牌和信件。 铁盒子里，现在只剩下那本结婚证了。 我把它放回衣柜最底层，这次没把衣服堆得那么高，能看见盒子的一角——也许明天早上，我该问问儿子，要不要陪我去趟民政局？ 反正，他的胎发和乳牙，已经有了新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