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3年,被软禁已有7年的张学良托人向蒋介石传话,索取一根钓鱼竿。戴笠不明就里,向蒋介石报告说:“张学良太小气,连一根钓鱼竿也舍不得花钱买。”蒋回答说:“你懂得什么,这是他暗示我,要他钓鱼必须释放他。” 张学良在沅陵时,日子虽清苦,照旧起早贪黑钓鱼。一日用泥鳅做饵,勾上一条几斤重的鳜鱼,身边两个看守也乐得分得一份。 他向来用粗糙的竹竿,从不用日货或精致渔具,那是他的倔脾气——九一八事变后,但凡沾着“东洋”二字的物件,他连碰都不碰,更别说拿在手里钓鱼。 从1936年西安事变后被送去贵州修文软禁算起,整整已过去七年。这期间,他像件没有自主的行李,被转移至湖南永兴、郴州,再到沅陵,每处三五年,军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窗棂。 即便如此,他仍坚持读书,日记不断,还曾主动要求与鲍文樾通信。鲍文樾早已投靠蒋介石,张学良怎会不知?不过是借笔墨探听外界——那些关于东北、关于抗日的消息,比自由更让他挂心。 所以当他托人传话要一根钓鱼竿时,蒋介石立刻明白了——这哪里是缺竿,分明是“要钓鱼,先放我”的暗语。戴笠觉得他“小气”,实在是没看懂这竹竿里藏的骨气。 蒋介石在重庆叫人挑了根美国产的伸缩鱼竿送去。那竿子银闪闪的,能屈能伸,递到张学良面前时,连看守都觉得“委员长待他不薄”。 张学良接过竿,手指在伸缩节上轻轻一旋,再猛地一折——“咔嚓”几声,几截断竿落在地上。他递给赵一荻,只说一句:“他要我屈伸,我偏不。” 有人说他太犟,一根竿子而已,何必硬碰硬?可张学良心里清楚,软禁磨的不是日子,是骨头。若连鱼竿都“屈伸”了,那1936年在西安的一枪,岂不成了笑话? 他照旧每天清晨蹲在沅陵的河边,用那根旧竹竿,挖田埂里的泥鳅做饵。钓上来的鱼,大的分给看守,小的送给隔壁的村民。 有村民问:“先生不像钓鱼的,倒像等什么?” 他望着河对岸的山,笑答:“等鱼上钩,也等家国太平。” 那根被折断的美国鱼竿,后来被赵一荻收在木箱底。 而张学良手里的竹竿,依旧每天清晨立在河边,像他从未弯过的脊梁。 七年又七年,软禁的日子长得看不见头,可他眼里的光,始终朝着东北的方向——那里有他的故土,有他未竟的抗日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