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在三甲医院当院长的同学吃饭,我问“你们总让病人戒烟戒酒,为啥自己还抽还喝?是伪科学吗?”同学听完沉默了半天。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,杯沿上还留着刚才碰杯时沾的酒渍。“伪科学”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,我不怪你。 周末晚上,老地方的包间里,我和当三甲医院院长的同学碰了第三杯酒。 他是我们班最早当上院长的,白大褂里总别着支钢笔,说话时习惯推眼镜——可今晚,他领带松了半截,眼底有层散不去的青黑。 菜上到一半,我夹菜的手顿了顿,还是没忍住:“你们天天让病人戒烟戒酒,病历本上写满‘清淡饮食’,为啥自己还抽还喝?是……伪科学吗?” 同学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,几秒后“啪嗒”落在盘子里,溅起一点汤汁。 他没看我,低头盯着桌上的茶杯——杯沿还沾着刚才碰杯时蹭的酒渍,琥珀色的,像道没擦干净的疤。 包间里的空调“嗡嗡”响着,没人说话,只有墙上时钟的秒针在“嘀嗒”赶路。 大概半支烟的功夫,他终于拿起茶杯,指尖有点抖,杯底和桌面碰出轻响。 “伪科学”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,我不怪你。 他喝了口茶,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的声音,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楚。 你只看到我抽屉里的烟盒,没见过凌晨三点的急诊室——抢救室外家属哭到瘫软,监护仪“滴滴”尖叫,我握着除颤仪的手,比手术刀还抖。 你只闻到我身上的酒气,没数过我一周值几个夜班——下了手术台连轴开三个会,胃里空得发疼,同事塞来半瓶白酒,说“喝两口能撑到天亮”。 我们劝病人戒烟,是因为尼古丁会让血管变脆,可我们自己点烟时,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小山,每一根都对应着“又救回一个”或“没救回来”的夜晚。 我们让病人少喝酒,是酒精伤肝伤胃,可我们碰杯时,酒杯里装的哪是酒?是家属下跪时的重量,是手术失败后躲在楼梯间的眼泪,是“医生必须万能”的绑架。 你以为我们愿意?上周我体检,报告上“脂肪肝”三个字加粗标红,主任找我谈话,说“你自己都是院长,怎么不带头保养”。 我能说啥?说我昨天刚送走一个三十岁的心梗病人,家属抱着孩子问“医生你不是说能救吗”,我在办公室待到天亮,烟盒空了两盒? 那顿饭后半段,没人再提“伪科学”三个字。 他喝得很慢,每口酒都在嘴里含很久,像在嚼什么苦东西。 结账时他抢着付钱,掏手机的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包烟,又触电似的塞回去,耳根有点红。 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下午他刚做完一台八小时的手术,下了手术台就被拉去开会,直到和我吃饭前,连口水都没顾上喝。 再碰到医生自己抽烟喝酒,我不再急着下判断了。 他们也是人,不是穿着白大褂的机器——会累,会怕,会在“必须理性”和“只想喘气”之间,找个带伤的平衡点。 别用“应该”绑架任何人。 职业光环再亮,也照不亮他们藏在袖口的疲惫。 同学走时,把那个沾着酒渍的茶杯倒扣在桌上,酒渍在杯底洇开一小片深色,像他没说出口的那句“我也想好好活着”。
和在三甲医院当院长的同学吃饭,我问“你们总让病人戒烟戒酒,为啥自己还抽还喝?是伪
理嘉星星
2025-12-10 17:43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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