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0年，新四军政委张体学外出侦察时，被日军发现，他连忙向一老农求救，谁知老农却把他踹进水中！ 那年鄂东的日子，日本人正闹得凶，修碉堡挖沟渠，封得死死的，想把新四军憋在山沟里动弹不得。张体学早年就投了红军，十六岁跟着许世友的老部队，风里来雨里去，长征过雪山草地，腿上还中过一枪，落了根老伤疤。抗战一打响，他南下鄂豫边，帮着建游击队，三十八年当上第五大队队长，次年升鄂东独立团政委。那时候团里就几百号人，枪支弹药多半是打土豪缴来的，面对日军一个大队就能横扫过来，大家心里都捏把汗。张体学琢磨来琢磨去，觉得硬碰硬不行，得玩游击，钻山沟子打闪击，可先得摸清鬼子有多少人、马，带啥家伙事。团干部会上，他拍桌子说年轻人经验浅，自己去靠谱点。同志们劝不住，他换了件破褂子，腰里别把手枪，扛个简易望远镜，骑匹瘦马就溜了。日军那边，正从黄梅调一个大队，七百来号，拖两门九二炮，准备三天后三路夹击鄂东根据地。张体学这趟，踩着泥巴路，绕开巡逻，二十多里地，到了黄安麻城边上，总算瞅见敌营影子。 他下马，猫腰钻芦苇，趴土坡后头，举起望远镜一瞧，日军拉铁丝网，哨塔上机枪口子亮堂堂的。士兵黄军服，扛三八枪，忙活挖壕卸弹药，卡车嗡嗡响，炮管东指西戳。他数帐篷，估兵力，勾草图，记哨位车道。六月天头毒，太阳一晃镜片，反光直射对面塔子。哨兵眯眼回望，吹哨子喊支那兵，三名日兵端枪冲下，子弹嗖嗖过耳。张体学收镜子，抓马缰上鞍，马受惊乱蹦，他鞭子一抽，沿田埂狂奔。身后枪响密集，铅弹砸土墙，碎块乱飞。他拔枪回击，三发撂倒一个，弹药光了扔枪，继续跑。老伤腿疼得钻心，步子慢下来，日兵刺刀晃眼逼近。他瞅见前头村子，炊烟起，田里人影晃，咬牙冲过去。 村口水渠边，老农陈守志弯腰插秧，六十出头，蓝褂子补丁摞补丁。张体学踉跄近前，喘粗气求助，说自己新四军，鬼子追紧。陈守志抬头瞄他，又扫后头日兵，右手紧锄柄，左腿猛抬，泥靴子狠踹他胸口。张体学后仰栽进水田，泥浆齐腰，秧苗缠腿，他扑腾吞泥，抓地想爬。陈守志跳田埂，锄头高举，柄戳水面溅花，骂败家子赌钱耍脾气，打断腿。日兵三名赶到，枪指田埂，刺刀比老农胸口，问支那兵跑哪。陈守志扔锄头，颤手指田里，说这是不成器崽子偷钱耍，今儿抓着收拾。日兵低头瞧，张体学泥糊脸，头发秧草缠，像赌鬼醉汉，一兵踢泥土，没多疑，骂两句继续村后追，脚步枪栓声渐远。 陈守志见人影没了，转身下田，拉张体学衣领拽上埂。给件粗布衣换，塞俩红薯，指山梁说翻岭顺小道，天黑接部队。张体学拍他肩，点头溜了。陈守志这人，早认出张体学，前俩月还帮村修水车，下田挖渠。日军走后，张体学钻荆棘洞，啃干粮听虫叫，月上树梢，拄树枝绕小路回，腿肿得走不动。凌晨到驻地，营火边摊草图，报敌营布局，七百兵两炮，三路合围。三天后，部队拆寨扛枪转移，妇女背弹药，孩童传口令。七里坪设伏，晨雾里日兵列队炮车辘辘，战士林间隐，机枪扫地雷炸，敌乱成团。两小时，丢百尸弃炮撤，新四军捡两百枪箱弹，避免根据地毁。 张体学后来升得快，四一年新四军第五师十四旅政委，次年分区司令，四五年鄂东代理司令，四九鄂豫独立师师长，五十大冶地委书记，湖北军分区政委，五二年省委组织部长，五六年当上湖北省委书记、省长。他干活实诚，帮老百姓修桥铺路，抓生产，鄂东根据地稳如磐石。可陈守志呢，运气背，日军撤前被举报窝藏新四军，村屋烧光，田荒鸡棚塌，人也没了。张体学回去看，站田埂上，干裂地长狗尾草。那水田，成了老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