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月薪两万。我丈夫是五千。我昨晚提出离婚。他同意了。今天走出民政局，我对他说：“

我月薪两万。我丈夫是五千。我昨晚提出离婚。他同意了。今天走出民政局，我对他说：“以后别联系了。”他看着我，没说话，转身走了。我嫌弃老公工资低，但是老公对我很好，很疼爱我，对家庭和孩子也很负责。回想这几年，每天我下班回家，他总是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等我；我生病的时候，他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，一夜未眠守在床边。红色的本子有点硌手。秋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，像他最后那个没说完的眼神。我月薪两万，他五千。昨晚把离婚协议推过去时，台灯在他疲惫的脸上投下阴影。他只说了一个字：“好。” 今天民政局门口的石狮子特别冷。我盯着他磨得起毛的袖口——那是给孩子削铅笔时蹭的——突然就想把“以后别联系了”这句话咽回去。但话已经出口，像枚生锈的钉子，死死钉在空气里。他没看那枚“钉子”，只是望着我身后的梧桐树。叶子扑簌簌落，像下了场碎金雨。 “孩子……”他喉咙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转身时，我看见他右手食指在裤缝上蹭了蹭——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，以前我加班晚归，他在楼下等我，手指也总这样蹭着路灯杆。胃突然空落落的。往常这个点，他该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围裙在厨房转悠了。我爱吃的糖醋排骨要炖够45分钟，他总记得加半勺冰糖；我来例假时，他会把红糖姜茶温在保温杯里，揣在怀里焐热了再给我。上个月我重感冒，他搬了行军床在卧室门口守着，凌晨三点摸进来试我额头温度，手指烫得我一激灵。这些画面突然变成玻璃碴子，扎得太阳穴突突跳。我到底在嫌弃什么？是他年终奖只够买我半只包？还是同学聚会上，别人老公递出名片时他攥紧茶杯的样子？可当初是谁说“钱够用就好，我就想每天回家有口热饭吃”？是我把日子过拧巴了，还是人心本来就像晒在绳上的被单，风一吹就变形？他走了二十步，影子在地面被拉得老长。我突然想起求婚那天，他也是这样站在梧桐树下，手里攥着个银戒指，手汗把盒子都浸湿了。当时他工资才三千五，我笑着说“你这点钱连我口红都买不起”，他挠着头说“但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”。原来有些承诺，不是被忘记了，是被日子磨得看不见了。我盯着手机里那个备注了五年的“老公”，手指悬在拨号键上。秋风又起，这次卷着一股熟悉的味道——是他常用的那款薄荷牙膏味，早上出门前，他还挤了满满一牙刷。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？所以才连挽留都懒得说？红色本子啪嗒掉在地上。我蹲下去捡，手指触到冰凉的封面，突然想起他掌心的温度——总是比我高两度，冬天暖手特别舒服。现在，那只手再也不会伸过来了。我该不该追上去？可“别联系了”那句话，还在风里打着转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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