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12月6日,解放军快进成都时,张大千靠国民党高官张群,拿到最后三张飞台北的军用机票,带着四夫人徐雯波,和几十幅自己临摹的敦煌壁画登机。 张大千那年51岁,手里的画笔已经攥了四十多年,可他总说,这辈子最耗心血的不是山水花鸟,是敦煌莫高窟那些被风沙啃噬的壁画。 1941年秋,他甩开上海的画坛应酬,带着学生、家人钻进了戈壁滩,莫高窟的土屋没窗,夜里点着清油灯,油烟熏得他嗓子哑了半年,晨起洗脸,帕子上总能搓出一层细沙。 他临摹从不用拓印,怕伤了壁画,就站在木梯上,仰着头对着石壁一笔一画描,北魏洞窟里的飞天线条太细,他就眯着眼凑到离墙半尺的地方,手腕悬着不敢抖,一天下来,胳膊肿得抬不起来,学生给他揉肩时,他还盯着画稿念叨“这里的衣褶该再飘一点,唐代的飞天要带着风”。 那两年零七个月,他带着团队描完了276幅壁画,从北凉的粗犷造像到盛唐的丰腴菩萨,连洞窟里脱落的色块,都凭着对壁画风格的理解补全,这些临摹稿不是简单的复制,是把千年石窟的魂,一笔笔装进了画纸里。 成都解放的消息传得越来越近时,张大千的院子里总有人来,有国民党的人劝他去台湾,说“先生的艺术该跟着正统走”,也有地下党托人带话,希望他留下,说“新政府会护着你的画,护着敦煌的东西”。 他站在画室里,看着堆在地上的临摹稿发愣——这些画比他的命还重,要是留在成都,乱兵进来怕是要毁了,可去台湾,又要离了故土,他摩挲着画轴上的牛皮纸,指尖都是抖的。还是老友张群递了话,时任国民党行政院院长的张群,跟他相交二十年,知道他的软肋,直接托空军留了三张飞台北的军用机票,特意交代“一张给大千,一张给徐雯波,还有一张装他的画”。 登机那天,成都凤凰山机场的风刮得人站不稳,军用运输机的舱门敞着,里面塞满了国民党官员的行李和弹药箱。机组人员看到张大千扛着半人高的木箱,当场拦了下来:“机票是载人的,画不能上机!”他急得脸涨红,掏出张群的手谕拍在机舱壁上,声音都劈了:“这些画是敦煌的根,我活一天就护一天,今天要么一起走,要么我留下!” 徐雯波也帮着求情,说“这些不是普通的画,是先生在戈壁熬了七百多天的心血”,僵持了半个钟头,机长终于松口,让把木箱绑在机舱角落,挨着弹药箱固定好。 他蹲在木箱旁,用帆布把缝隙塞严实,生怕气流卷进来的风沙蹭坏了画纸,飞机滑行时,他透过舷窗望成都,锦江的轮廓越来越模糊,眼泪突然掉下来,砸在木箱上,他赶紧抹掉,怕被人看见。 到台北的头一个月,他住在张群安排的公馆里,没心思画新画,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把临摹稿摊在院子里晾晒。台北的天气湿热,画纸容易发霉,他就蹲在地上,一张一张翻,连画轴的缠线松了,都要亲自用针线缝好。 后来搬到外双溪的摩耶精舍,他特意辟了间画室,把临摹的敦煌壁画挂了满墙,来客看了都叹服,说“比莫高窟里的原作还鲜活”,可他总摇着头说“差了点东西,差了敦煌的风沙味,差了故土的地气”。 他在台北再也没去过敦煌,可这些临摹稿成了他的念想,有人出高价买,他一口回绝:“这些画是给后人看的,不是换钱的。”后来他把一部分临摹稿捐给了台北故宫博物院,叮嘱馆里的人“好好存着,别让虫蛀了,别让受潮了”。 解放后,敦煌莫高窟确实得到了悉心保护,可有些壁画还是抵不过自然侵蚀,脱落的色块再也补不回来,张大千的临摹稿反倒成了还原这些壁画的重要依据——敦煌研究院的专家,对着他的临摹稿,一点点补全了北魏洞窟里残缺的飞天飘带,复原了唐代壁画里模糊的供养人面容。 他晚年躺在病床上,还拉着徐雯波的手说“要是能回去看看就好了,看看那些壁画还在不在,看看我当年磨颜料的地方有没有长草”,这话终究没能成真,1983年他走的时候,床头还摆着一张敦煌的照片,是1943年他离开前拍的,莫高窟的九层楼在照片里立着,灰蒙蒙的,却透着股倔劲。 张大千带走的从来不是几张画,是一个艺术家对文化的执念,这些跨越海峡的临摹稿,把敦煌千年的美留住了,也把故土的根藏在了笔墨里。无论身在何处,真正的艺术从来不会被地域隔断,就像他临摹的那些壁画,哪怕过了百年,依然能让人看见大漠里的星光,看见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对美的坚守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
用户17xxx76
一个不明知的老顽固!追随了国民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