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1年，慈禧太后过60大寿，袁世凯为了巴结她，送给她一辆进口奔驰汽车。慈禧没见过这玩意儿，也觉得很新奇，想着坐上去试试，为慈禧开车的是个外国司机。谁也没想到，慈禧刚一坐上去，就气得要下车，一脸的不悦。这到底是咋回事呢？ 颐和园角落里那辆老汽车，木头发灰，铁皮斑驳，白天被游客当摆设。 真要把身世翻出来，不少人得愣一愣。 城里最顺口的版本，讲得跟评书一样：一九零一年，慈禧六十大寿，袁世凯砸出一万两白银，从海外买来一辆奔驰，当寿礼献上去，还配了个外国司机。 慈禧第一次见“不要马的马车”，爱不释手，刚坐了几步路就翻脸，下车，丢下一句“这东西跑这么快，要吃多少草”，把满场人憋得脖子发红。 好听归好听，年月对不上。 慈禧生在道光十五年十月初十，一八九四年才满六十。 那一年甲午战事一败涂地，她生日那天，大连失守，本来打算在颐和园大办寿宴，只好缩回紫禁城。后面有戊戌，又有八国联军，她挟着光绪逃到西安，一九零一年签辛丑条约，一九零二年初才回北京。 能重新办大寿的，只剩一九零二年十月初十。 那天她六十八，在颐和园万寿山下铺起红毡，各省大员抱着礼物往前挤。 袁世凯站在队伍里，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。那会儿他做着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，兵在手上，路还得从慈禧脚下过。 早几年，他同洋人打交道时听说海外出了“不要马的马车”，就记下。 后来香港来信，说有一批从美国运来的图利亚牌汽车，价钱扎手。 袁世凯咬牙掏出一万多两白银，从水路托到天津，再进京。车到了总督衙门，兵丁下人围成一圈，前头不拴马，后头不见轿夫，只听车肚子里“突突”直响，一个个看直了眼。 车得有人会开，他挑了个叫孙富龄的，让洋师傅带着练，在颐和园石板路上来回折腾，把油门、刹车、转向杆摸熟了，才敢上正场。 寿宴那天，孙富龄穿着短褂站在车旁，车头缠着红绸，轮子擦得发亮，放在一排轿子马车中间，很扎眼。 慈禧从殿里出来，目光一下被那团黑影勾住。 手掌贴在车帮上拍了两下，又按按车门。太监在一旁小声禀报，说这东西不用马拉，喝油就能跑。她听得半懂不懂，觉得稀罕，抬手一句“扶上去”。后座铺着厚垫，她坐稳了，这才往前看。 刺眼的地方就在前面，前排座位竖得高，孙富龄坐在那里，双手抓着操纵杆，往后一探头，几乎和她平齐。 宫里规矩，主子在上，奴才在下，抬轿的弯腰，驾车的低头。 如今这个学开洋车的奴才，不但没跪，还坐在主子前头。 慈禧脸上的笑一点点褪下去，盯着那颗后脑勺，吐出一句：“这奴才怎么敢坐在主子前头。” 车还是动了。 发动机发出一声闷响，石板路发抖，旁边宫女太监下意识往后退。 有人见过江南机器厂，心里发虚，嘴更紧，不敢在这种时候多看一眼。慈禧抓着扶手，眼睛盯着轮子，看着那圈木轮转得越来越快，那句“跑这么快，要吃多少草啊”这时才冒出来。 太和殿前一下静得滴水可闻。大臣们心里明白，外面铁路早在铺，轮船早在跑，汽油也不是新鲜玩意儿。可在殿前当众纠正老佛爷，谁也不想冒头。 懂的不敢说，不懂的更不敢答，话全咽回肚子里。 孙富龄硬着头皮上前，结结巴巴禀一句“不吃草，用油”。慈禧听懂个大概，眉头一拧，没有再追问。她真正不顺心的地方，在那张座位表上。这个铁疙瘩一进宫，主仆高低就乱了格，新鲜劲很快就散了。 车在御道上晃了几圈，她的耐性被磨光，嫌吵，嫌颠，嫌不顺眼，丢下一句“别让这东西再到眼前来”，下车，照旧坐回十六抬大轿。 那辆图利亚被赶回库房，门一锁就是多年，木头干裂，铁皮起锈，灰尘慢慢盖住。 外面的上海，一九零一年十二月，匈牙利商人把两辆奥兹莫比尔弄进租界，一九零二年一月三十日挂上牌照在马路上跑。 比慈禧那天坐车早了两百八十多天，“中国第一辆汽车在慈禧宫里”的说法，只能当笑谈。 这辆宫里的洋车，身份也拖了很久才弄清。一九四五年，驻华美军参观颐和园，随手给它拍了照。 新中国成立以后，清点文物的人翻出它，有人看着外形，顺口叫它老式奔驰。 后来有人蹲在脚踏板边看到“图利亚”三个字，再翻资料和老照片，对照轮子和车头样子，才认出它是一九零一年出厂、那批早期汽车里唯一活到今天的一辆。 牌子、年份、来路理顺了，传说里的奔驰、第一辆车这些现成词，就显得站不住脚。 真正摆在红毡上的，是一辆从大洋彼岸漂来的图利亚，在京城石板路上弄出一点响动，却足够把晚清那点别扭照出来：主子放不下老规矩，奴才不敢讲明白，新玩意儿到了手边，转两圈就被关进库房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