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颗。一百一十八块四。 我对着那个收银小票，看了好几遍。平均一颗，十一块八毛四。 就这十颗小东西，花了我买平时口粮茶两三倍的钱。 以前总觉得，好茶那都是给别人喝的。电视里演的，茶馆里摆的，跟我这种去茶叶市场溜达、专挑百八十块一斤的人，没什么关系。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，在胖东来茶叶区，看见别人在那挑柑普，每斤标着四百七，心里那点不服气就上来了。 凭什么我就不能尝尝？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，眼尖，看我捏着袋子犹豫，凑过来说，姐，可以散称的。 就这一句话，把我架那儿了。好像不称点儿，倒显得我多计较似的。 行，那就来十颗。她一颗一颗拣，码得整整齐齐，放进一个挺精致的茶叶盒里。那盒子，光看着，就觉得这茶该有点不一样。 回家烧水，洗杯，捏了一颗放进壶里。热水冲下去那一刻，我其实有点后悔。万一就是普通货色，我这一百多，不就打了水漂？纯粹是花钱买了个“我也喝过好茶”的虚名。 第一泡，颜色出来了，不是那种浑浊的深，是清亮的红褐。抿一口。 嗯。 不一样。 不是那种扑面而来的、齁人的香。是含在茶汤里的，一股很干净的、带着点果味的清气。咽下去，喉咙里不是干涩，是慢慢地回上来一点甜。 就那一口，我脑子里那点“亏了”的算计，忽然就松了。 我坐在那儿，一泡接一泡地喝。看剧，刷手机，壶里的水续了又续。奇怪的是，那汤色，稳得跟什么似的，到了第五六泡，还是那个样儿。味道也没散，那股清气一直都在。 这要是我平时买的口粮茶，三四泡之后，就跟兑了白开水没两样，只剩一点茶色在那儿硬撑。 喝到晚上，没喝完，我也没舍得倒。心想，明天早上再焖一泡，就当是最后的利用。 结果第二天，热水再冲进去，出来的茶汤，风味居然还在。虽然淡了些，但那底子里的醇和，没丢。 我捏着那颗已经被泡得发白、软塌塌的茶柑，愣了一会儿。 我以前理解的好东西，是“浓”。是味道的冲击，是瞬间的满足。就像便宜茶，第一口把所有劲儿都使给你看，后面就没戏了。 但这十颗柑普告诉我，好东西可能是“稳”。是它有自己的节奏，不急着把所有家底都抖搂出来，而是一层一层，慢慢地、持续地给你。你急，它不急。 这哪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