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5年，汪峰走投无路，就给黄绮珊打电话：“黄妈，我这有一首歌适合你，标价6000块钱，一分不能少。” 电话那头的黄绮珊捏着听筒愣了三秒。 彼时她刚结束一场商演，后台化妆镜里还映着舞台强光留下的残影，手里攥着的演出费信封边角已经被汗浸湿。 这个后来被称作“亚洲第一女声”的歌手，当时正对着离婚协议书掉眼泪，三个月没敢碰麦克风。 汪峰在北京的出租屋里数着硬币度日。 桌上摊着的《等待》曲谱被酱油渍洇了角，窗外飘来邻居家炖肉的香味，胃里的空响比吉他弦还震得慌。 他不知道这个电话能不能打通，更不知道广州那头的女歌手会不会为一首没谱完的歌掏半年工资。 黄绮珊听完副歌就松了口。 1995年的6000块能在广州买半平米房子，够普通人挣一年半。 她瞒着经纪人把钱汇过去，汇款单附言栏写着“给懂歌的人买碗热汤”。 后来才知道，汪峰拿这笔钱交了房租，还在楼下馆子点了盘锅包肉，吃的时候眼泪掉在盘子里，把糖醋汁都冲淡了。 这首歌成了两人手里的拐杖。 汪峰在酒吧驻唱时总把《等待》藏在最后唱，唱到“我不知道为何仍这样痴情”就故意降调，怕别人听出他声音里的饿。 黄绮珊把磁带藏在抽屉最底层，离婚一周年那天翻出来，对着空荡的房间唱到天亮，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刚好落在“等待我的人是否还坐在窗前”这句词上。 2013年《我是歌手》后台，黄绮珊彩排时突然蹲在地上哭。 乐队老师以为耳返出了问题，其实是她想起1995年那个汇款单。 当聚光灯打在她身上，唱到“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”时，台下观众看见她右手不自觉摩挲着无名指那里曾经戴着婚戒，后来常年戴着拨片。 汪峰在鸟巢演唱会上说过段掏心窝子的话。 2017年盛夏，十万人跟着合唱《等待》，手机灯连成星海。 他望着台下说：“当年卖这首歌时，我以为它顶多换两箱方便面。现在才明白，有些歌写出来就活了，比写歌的人能熬。”大屏幕切到观众席，有个姑娘举着“等考研成绩第87天”的灯牌，跟着节奏摇晃。 如今《等待》的版权费够买几套房子，但黄绮珊和汪峰见面从不提钱。 有次颁奖礼后台遇见，两人对着对方的黑眼圈笑半天。 黄绮珊说最近总梦见1995年那个汇款单，汪峰接话：“我老梦见你汇钱那天，我吃的那盘锅包肉。”然后俩人手拉手听后台播放的《等待》，钢琴前奏响起时，不约而同摸了摸肚子好像还能听见当年饿肚子的咕噜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