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国藩小时候家中的佣人偷吃鸡蛋，他想出了一办法，立刻人赃并获 同治年间的湖南湘乡，曾家老宅的厨房飘着柴火香。十岁的曾国藩背着竹篓放学回家，正撞见父亲曾麟书对着灶台叹气——五个白水煮蛋只剩四个，蛋壳碎在泔水桶里。曾父是教了二十年私塾的秀才，最恨家中出偷嘴的人，却又不愿错怪佣人，急得在青砖地上来回踱步。 "爹，让我试试。"小国藩放下书包，眼睛盯着案台上的粗瓷碗。他知道，家里的五个鸡蛋是母亲李氏天没亮就去集上换的，本是给五个读书的孩子补身子。此刻碗沿还凝着水珠，显然鸡蛋刚出锅不久。佣人里有个新来的王嫂，袖口总沾着灶灰，上次他撞见她蹲在柴房啃菜根。 堂屋里拢着六个佣人，加上曾家几口人，总共十二个人。曾国藩搬来半人高的木盆，舀了两勺井水——这是母亲晨起烧的第一锅水，带着竹筲箕的清气。他挨个递上粗陶碗："都漱漱口，吐这里。"老管家周叔先喝，花白胡子沾着水珠，吐出来的水清亮亮的。接着是王嫂，她低头接过碗时，曾国藩瞥见她指甲缝里黄黄的，像是煮鸡蛋的碱水痕迹。 轮到王嫂漱口时，她忽然呛了一声，茶水顺着下巴流到衣领。曾国藩盯着木盆，看见一圈涟漪里浮着星星点点的黄粉，像是晒干的桂花碎屑。他想起上个月在私塾，同窗李小二偷吃蒸蛋，嘴角沾着的就是这种粉末。鸡蛋黄晒干后会变成细粉，粘在牙缝里最难漱干净，尤其乡下人舍不得用盐刷牙，残渍更明显。 "王嫂，你早饭吃的什么？"曾国藩突然发问。女人的手抖得厉害，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。原来她男人在田里摔断了腿，家里三个娃饿了两天，她实在忍不住揣了个鸡蛋，躲在柴房连壳吞了——生鸡蛋不好消化，她就着灶灰搓了搓，囫囵咽下去，不想蛋黄粉粘在喉咙里。 曾父举着戒尺的手悬在半空，最终叹了口气。他知道，湘乡这年春旱，地里的红薯秧都晒焦了，王嫂男人躺着养病，家里揭不开锅。小国藩却记住了那碗带黄粉的漱口水：原来查案不用板子，只要一碗清水。多年后他在刑部查案，总想起老宅的木盆——乡下人不懂化验，可生活的痕迹骗不了人。 这个故事在曾家传到孙子辈时，细节已经模糊，但有个理儿越传越清楚：曾国藩的聪明不在读书快，而在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小事。那年头大户人家丢东西，惯常是搜身、跪祠堂，可十岁的孩子知道，偷吃的人会紧张，会呛水，会在漱口水留下黄黄的印记。他后来带兵打仗，讲究"结硬寨打呆仗"，其实根子就在这碗漱口水——用最笨的办法，看最真的细节。 王嫂被辞工那天，曾国藩偷偷塞给她两个熟鸡蛋。他记得她揣鸡蛋时的手抖，像极了自己背书背不出时的慌张。多年后他在日记里写："天下事，忌机巧，贵本真。"或许就从那个飘着蛋黄粉的早晨开始，他明白了治家治军，都要给人留条活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