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7年，张福运对妻子李国秦坦白：“女儿怀孕了，孩子是我的！”。李国秦脸色一变，怒骂道：“作孽啊，你怎么下得去手！” 1902年，出身扬州李氏世家的李国秦降生。她的曾伯祖是晚清重臣李鸿章，父亲李经沣做过县令，自小把这个女儿当掌上明珠来养，不但不重男轻女，反而在琴棋书画和中西学问上倾注了大量心血。李国秦也不负所托，才貌双全，很快成了名门闺秀中的翘楚。 说到婚事，她却从一开始就没多少主动权。父亲信命理，认定婚姻要看八字是否相合。原本相中的对象是同乡银行职员马兆昌，两人已彼此熟悉，眼看就要定下亲事，却被一句“八字相克”打回原点，未来女婿变成了妹妹的未婚夫。李国秦闷闷不乐几日，也只好咽下这口气。 不久之后，李经沣又替她物色到一位更“体面”的人选。这个人就是后来名震民国的张福运，中国最早赴哈佛法学院深造的留学生之一，回国后在北大任教，又出任交大校长，前途无量。 二十二岁的李国秦嫁给三十五岁的张福运，一个是名门闺秀，一个是哈佛才子，外人看着，郎才女貌，堪称天作之合。 婚后的头些年，两人确实恩爱非常。张福运在外讲学做官，她在家打理门户，还在丈夫支持下继续进修，从只会抚琴作画的大小姐，练成能独当一面的贤内助。 她用学识和家族人脉，为丈夫奔波铺路；他则以宠爱和信任，让妻子在那个时代拥有难得的空间。他们一度被赞作“民国模范夫妻”。 真正的裂缝，来自没有孩子。十多年过去，肚子始终不见动静。体检结果摆在眼前，是李国秦的身体出了问题，在讲究“无后为大”的年代，她把愧疚全部压在自己身上。她甚至主动提出给丈夫纳妾，张福运那时还以“感情深厚”为由拒绝。 为了填补空白，他们收养了一个女孩，取名叶奕华。小姑娘眼睛大大的，性子乖巧聪慧，很快成了家里的开心果。李国秦视她如亲生，倾注所有母爱，叶奕华也一口一个“母亲”，对她十分依赖。 起初，张福运对叶奕华只是长辈式的疼惜。可随着女孩渐渐长成，他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。长期压抑的“传宗接代”执念，在这个被他一手抚养的少女身上扭曲发芽。情窦初开的叶奕华经不住撩拨，很快陷入这场不伦之恋。家中看似平静如昔，暗地里却早已乱了伦常。 直到有一天，叶奕华突然不见踪影。李国秦急得彻夜未眠，正准备出门寻人，却被丈夫拦住。张福运平静地摊牌，说叶奕华已经怀了他的孩子，自己把她送回老家养胎，还补上一句“等孩子生下来，让他叫你母亲，不会影响你正室的地位”。 这一刻，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在她心里哗然崩塌。她一巴掌甩过去，质问他为何偏偏要选中这个“女儿”。张福运却理直气壮，说“又不是亲生，养了这么多年，给我生个儿子怎么了”，还打算事后把叶奕华纳为妾室。 在张福运眼里，这不过是为张家添香火的“权宜之计”，他算计的是名分和地位；在李国秦看来，这却是对她身为妻子和母亲身份的双重否定。最亲近的两个人携手撕碎了她经营多年的家庭，这种背叛已经不是“退一步”能解决的。 所以，她没有讨价还价，只说了句“离婚吧”。她离开这座曾经熟悉的宅子，不再回头。张福运带着叶奕华远走他方，后来继续在政学两界周旋；而李国秦则在香港跌跌撞撞谋生，一度陷入抑郁。 直至遇上一位慈悲僧人，听着经声梵唱，她才慢慢收起心中怨愤，选择出家为尼，用另一种方式与旧日尘埃告别。 从李鸿章的侄孙女，到民国阔太，再到清修的佛门弟子，李国秦走了一条看似背离世俗的路。有人替她惋惜，觉得如果当初没有迷信八字，或者叶奕华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，结局也许会不同。 但对她来说，比所谓“圆满婚姻”更重要的，是不放弃对自己的交代。她可以容忍命运的捉弄，却不肯为了一纸婚书，在原则面前低头。 正因如此，她的转身离去，不只是对一段畸形婚姻的否定，也是那个时代少有的女性清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