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朝末年，一名戴枷示众的男子，躺在地上睡着了。 可能是枷板太沉重，男子在下面支起一块石头。 那块石头被磨得半平，想来是被过路人踩了无数遍。男子蜷缩着身子，枷板卡在石头上，刚好能让他的脖颈松快几分。他的破棉袄露着棉絮，脸上沾着尘土，呼吸均匀得像是忘了身上的酷刑。 这种枷示众的刑罚，压根不是为了让人心服，而是官府拿来吓唬人的把戏。清朝律法里写着，枷板轻则二十斤，重则五十斤，得架在脖子上，昼夜不得卸下。可瞧瞧眼前这场景，差役们早不知溜到哪去喝茶了，只留这昏睡的男子，成了街边一道无人问津的“风景”。 没人知道他犯了什么罪。或许是欠了地主的地租，或许是偷了半袋救命的糙米，又或许只是在官府催税时嘟囔了一句怨言。在那个年月，底层百姓的罪名，从来不需要太多道理。 路过的人里，有小孩想扔石子，被大人一把拉住。有老人叹了口气，往他脚边放了半个窝头。更多的人只是匆匆瞥一眼，脚步不停，他们的肩上，扛着和这枷板一样沉重的日子。 太阳慢慢往西斜，枷板的影子拉得老长。男子翻了个身，嘴里嘟囔着什么，听不清是梦话还是呻吟。他支起的那块石头，像是在对抗这吃人的规矩，又像是在给这具疲惫的身躯，留最后一点体面。 晚清的朝堂上，大官们还在争论着海防和洋务，忙着往自己兜里捞银子。街头的刑罚还在演着，只是看客越来越麻木，犯人越来越疲惫。 这睡着的男子，从来不是什么江洋大盗。他只是千百万被苛政压弯了腰的百姓之一。真正该被枷起来示众的，从来不是饿肚子的百姓，而是那些吸着民脂民膏，却让天下人无路可走的蛀虫。 夕阳落下去的时候，差役们打着哈欠回来了。他们踢了踢男子的腿，见人没醒，便骂骂咧咧地把石头踢开。枷板重重地砸在地上，男子猛地惊醒，脸上满是惊恐。街边的人渐渐散去，没人记得，今天有个戴枷的男子，曾在石头上，做过一场没有枷锁的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