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2年，山东一小学生植树时,突然挖出一个刻满铭文的小石棺。 两个半大孩子挥着铁锹在土坡上挖坑，铁刃撞到硬物的闷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。 11岁的铁柱扒开浮土，巴掌大的青石板上蜷曲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小国凑过来看了半晌，突然往后缩了缩："这咋越看越像村里埋人的棺材？" 铁锹继续往下挖，石棺的轮廓渐渐清晰。 巴掌大的盖子上刻着看不懂的字，四个侧面爬着张牙舞爪的兽形图案。 铁柱本来想把这东西扔到沟里，免得被老师发现迟到还瞎折腾，但后来发现石缝里好像塞着什么亮闪闪的东西。 两个孩子蹲在地上抠了半天，五枚绿锈斑斑的铜钱滚了出来。 村口大槐树下的广播正播着《地道战》选段，铁柱妈拎着扫帚追过来时，石棺已经被裹在破布里塞进了书包。 "你个小兔崽子敢挖人家祖坟！"扫帚梢扫过耳朵时，铁柱死死按住书包，铜钱碰撞的脆响混着小国的哭喊声，引来了蹲在墙根抽烟的村长。 老村长用烟袋锅敲了敲石棺，眯着眼看那些弯弯曲曲的字。 "归化镇罗汉院"几个字刚念出口，他突然掐灭烟袋："去叫公社文书来。 "后来才知道，那天下午县文化馆的人骑着自行车赶了四十里路，帆布包上"为人民服务"的红漆被汗水浸得发暗。 玻璃展柜里的石棺比记忆中更精致，考古队的人说这是国内头回发现刻着定光佛名号的唐代舍利棺。 四神兽雕刻的尾巴尖还留着凿刀的痕迹，铁棺里的丝绸虽然烂成了碎片，但裹着的舍利子在放大镜下闪着微光。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那些铜钱，专家说从初唐到五代的年号都有，像串起了近三百年的时光。 现在去惠民县博物馆，还能看到那个巴掌大的石棺躺在展柜里。 旁边的说明牌写着1972年小学生植树时发现，却没提铁柱妈那顿扫帚和小国哭花的脸。 玻璃倒影里，穿校服的孩子们正围着展柜叽叽喳喳，讲解员指着棺盖上的铭文说："这几个字告诉我们，一千多年前这里就有座大寺庙。 "石棺盖子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，是当年铁柱用砖头撬开时留下的。 现在那道裂痕里填了透明的黏合剂，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。 但每次看到那个位置，我总会想起那个春天的下午，两个孩子蹲在土坡上，用捡到的铜钱在地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，远处的广播喇叭还在喊着"深挖洞，广积粮"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