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年代末的时候,我们村有个女民办教师转正了。当时县里有个优惠政策,对于这些转正

凯语乐天派 2025-12-25 12:31:24

九十年代末的时候,我们村有个女民办教师转正了。当时县里有个优惠政策,对于这些转正的民师,他们的配偶或子女可以有一个转为商品粮户口。女教师的儿子已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,早就落了城镇户口,这个名额自然就落到了她丈夫老周头上。 九十年代末的风,还带着土腥味。 傍晚灶房飘出葱花饼香时,村西头忽然炸开个消息——咱村的李老师,转正了! 她教了二十年书,粉笔灰染白了两鬓,终于从民办教师变成了“公家人”。 更让人眼热的是县里政策:转正民师的家属,能有一个转商品粮户口。 李老师的儿子早考上大学落了城镇户,这个金贵名额,自然落到了她男人老周头上。 老周是个闷葫芦,一辈子在田里刨食,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泥。 那天他蹲在晒谷场边,旱烟袋抽得“滋滋”响,烟圈一圈圈飘向落日。 有人逗他:“周大哥,以后就是吃国库粮的人了,还跟咱这些泥腿子蹲一块儿?” 他黝黑的脸膛红了红,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:“啥国库粮,我还是李老师的男人,娃的爹。” 转户口的手续办得很顺。 我亲眼见老周揣着户口本从镇上回来,蓝布衫口袋鼓鼓囊囊,像揣着个金元宝。 他没先回家,反倒拐去了自家菜地,摘了把顶花带刺的黄瓜,径直往学校走。 李老师正在备课,他就蹲在办公室门口,一根根把黄瓜擦得锃亮。 后来有人说,老周转了户口就不一样了,走路都带着风。 可我瞧见的是,他照样天不亮就去田里侍弄庄稼,傍晚挑着担子给学校食堂送菜。 唯一的变化,是他烟袋杆上挂了个小布袋,里面装着新户口本,磨得边角发亮。 谁能想到呢?当年挤破头想换的商品粮,没几年就不稀奇了。 可老周依旧宝贝那个红本本,说那是李老师用血汗换来的体面。 有回我问他:“后悔不?要是当年让给孙子,现在说不定……” 他摆摆手打断我:“啥后悔不后悔的,一家人,谁有难处就帮谁,当年她教书我种地,现在她退休我陪她,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?” 如今李老师和老周都老了,住在县城的廉租房里。 阳台上摆着几盆小葱,绿油油的,像极了当年菜地里的模样。 老周还是喜欢蹲在小马扎上抽烟,只是烟袋锅换成了纸烟,口袋里却永远揣着那个磨旧的户口本。 有时候我会想,那个年代的“商品粮”,到底意味着什么? 是身份的跃升,还是日子的盼头? 或许,对老周来说,那不过是他和李老师相濡以沫的岁月里,一个闪闪发光的逗号—— 证明他们一起,好好地走过了那些苦日子。 现在的年轻人,怕是不懂那种捧着户口本彻夜难眠的心情了。 可那份夫妻间的体谅与扶持,却像陈年的酒,越品越有滋味。 若是你身边也有这样的老故事,不妨坐下来听听,或许能明白: 最好的日子,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独角戏,而是两个人的同心同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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