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在农村就是这样,你发达了没人巴结你,落魄了也没人在意你。去年冬天我回了趟老家,是为了给爷爷办七十大寿。车刚开到村口,就看见几个老人坐在小卖部门口晒太阳,见我开车回来,只是抬了抬头,点了点头,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。 去年冬天回村给爷爷办七十大寿,车刚停稳,小卖部门口那排老竹椅上的人齐刷刷抬了头——又齐刷刷低了下去。 只有三叔公的旱烟杆顿了顿,烟圈歪歪扭扭飘向灰白的天空。 我摸出烟盒想递过去,手在半空停住了。 是怕冷气灌进领口,还是怕客套话冻成冰碴子? 前座的寿桃蛋糕还带着奶油香,后座的白酒瓶磕碰着响,这些在村口的寂静里都显得格外扎眼。 "城里回来的?"三叔公忽然开口,烟杆朝我这边偏了偏。 "嗯,给爷爷过寿。"我把车窗摇下三寸,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。 他没接话,几个老人也依旧沉默,有人掏出皱巴巴的塑料袋嗑瓜子,有人用拐杖在地上画圈,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成一片灰黑色的拼图。 后来才知道,我停在小卖部门口的SUV,和二柱家去年抛锚的三轮车、小芳姐陪嫁的电动车没什么两样。 村里现在就这样,不巴望谁带挈,也不议论谁落魄,就像后山的松树,自顾自长着,风来的时候晃一晃,风走了就纹丝不动。 寿宴那天三叔公喝多了,拉着我看屋檐下的燕子窝。 "你小时候总爬梯子掏蛋,摔下来磕破头,还是你爷爷背去卫生院的。"他指节敲着结满蛛网的燕巢,"现在燕子不来了,年轻人也走得多了。" 我才发现那些老竹椅上的面孔,比记忆里多了好多皱纹,少了好多熟悉的身影。 或许不是不在意,是见多了离散。 春种秋收,婚丧嫁娶,日子像村口那条河,表面平静,底下的暗流只有趟过的人才知道深浅。 他们不巴结,是怕哪天你走了,客套话会变成压在心里的石头;不议论,是明白每个人的难处,都藏在沉默的皱纹里。 宴席散了我要走,三叔公塞来一袋炒花生,硬壳上还带着灶膛的烟火气。 "下次回来别开车,村口路窄。"他摆摆手,转身往回走,背影佝偻着,像株被霜打过的向日葵。 后视镜里,老人们又恢复了最初的姿势,像一排被岁月钉在村口的木桩。 只是这次我看清了,他们脚边都放着小马扎——是给晚归的人留的位置。 原来有些在意,从不用语言说出来,就像冬天的太阳,看着冷淡,却把每一缕光都悄悄洒进了裂缝里。 下次回来,我该带些降压药,比烟实在。
如今在农村就是这样,你发达了没人巴结你,落魄了也没人在意你。去年冬天我回了趟老家
小杰水滴
2025-12-19 22:27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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