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彻底清醒的话: “人生这辈子最通透的活法,其实就是趁早挣够钱,从此退出奔波的江湖,不跟生活拧巴,不跟自己较劲。有钱有闲,无需在社会上委曲求全地工作,看人脸色,说着违心的话,干着不情愿的事,在人前伪装,在人前逢迎。有钱了吃点好的,喝点好的,安稳地睡觉,有情趣了来一趟旅游散散心,多一点时间独处,多一点时间陪伴家人。心中不操劳,心中少计较,吃饭七分饱,睡觉十分足,身心愉悦,灵魂轻松,健康喜乐,才是人间值得。什么名利地位,面对须臾短暂的一生都是虚无。” 开杂货铺三十年,这红塑胶皮的账簿边角都磨白了。最后一笔,是昨天下午卖的半条香烟、两瓶酱油。 我在合计栏里工整写下:784321.5。这是我这辈子经手的所有流水,最终剩下的,仅仅是这个数字。足够我关上这扇卷帘门,再不打开。 老顾客王伯进来时,我正把“旺铺转让”的红纸撕下来。“真不干了?”他递烟,我没接。“嗯,钱挣够了。” 曾经我以为,钱是永远挣不够的。 头十年,我凌晨四点蹬三轮去批发市场,冬天手冻得粘在车把上。为了多赚五毛钱,能跟人争得面红耳赤。 中午啃冷馒头,就着开水下咽,胃病就是这么落下的。见了谁都赔笑,供货商、街道办的、甚至赊账的街坊。怕人家不来,怕人家不给钱。 梦里都在算账,算这个月的房租、孩子的补习费、老家的药钱。脸是僵的,心是紧的,像一根绷到极限的橡皮筋,随时会断。 五年前那个凌晨,我心绞痛被送进急诊。手术台上无影灯刺眼,我脑子里闪过的不是存款数字,而是后院那棵我种下却从没看它开过花的腊梅。出院后,我给自己立了个数:攒够这个数,就停。 这五年,我像上了发条的机器,朝着那个数字狂奔。 昨天下午,当计算器跳出那个数字时,我愣了足足一分钟。没有预想中的狂喜,只有一种漫长的、潮水退去后的寂静。我锁好钱箱,第一次在日落前关了店。 没像往常那样直奔菜场,而是拐进旁边的公园,坐在长椅上,看一群老头下象棋,看完了整整一局。这是我开店三十年从未有过的奢侈。 今天清晨,我没被闹钟叫醒。 自然醒来时,阳光已经爬过窗台,落在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上。我第一次发现,上午九点的阳光是这样从容的、金黄色的。 煮了一壶茶,不是茶叶末,是儿子去年送的正山小种,一直舍不得拆。茶香漫开时,我翻开一本买了好几年却只在蹲厕所时瞥过两眼的书。 字都认识,连成句子却需要慢慢读。 中午,我没吃速冻饺子。去了市场,挑了最新鲜的排骨、冬瓜,慢慢炖了一锅汤。火苗舔着锅底,汤汁咕嘟咕嘟地响,这声音比任何背景音乐都让人安心。 我尝了一口,咸淡刚好。原来我的味蕾还在,只是被盒饭和匆忙掩盖了。 下午,我去注销了营业执照。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办事员例行公事地问:“经营不善?”我笑笑:“不是,是经营够了。”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,大概没见过这样回答的。钢印落下时,“咔哒”一声,很轻,却像解开了一道看不见的枷锁。 黄昏,我去了江边。不是匆匆路过,是真正地站在那里。江水浑黄,缓缓东流,货船鸣着汽笛。 一个钓鱼的老者稳坐如钟,他的桶里只有两尾小鱼,神色却比我签下最大订单那天还要满足。 风吹过来,带着水腥气和初秋的凉,我第一次发现,这座我活了五十八年的城市,它的黄昏原来这么辽阔。 晚上,老伴做了几个小菜。 我们开了瓶黄酒,慢慢对酌。她突然说:“你今天没皱眉。”我摸摸额头,那里有三十年攒下的深纹。“以后都不皱了。”灯光温暖,她的白发在光里柔软得像云。 我们聊起刚结婚时租的那间小屋,聊起孩子第一声啼哭,聊起那些被账单和焦虑挤到角落的、琐碎而明亮的瞬间。 原来我们记得的,从来不是挣了多少钱,而是那些忘了钱的时刻。 夜深了,我躺在床上。 没有想明天的进货,没有算后天的开支。 窗外的月光很好,我第一次注意到它移动的速度,那么慢,那么静。 隔壁传来电视的轻微声响,楼下有晚归人的脚步声,远处隐隐有火车鸣笛。这些曾经让我烦躁的“噪音”,此刻听来,竟是生活平稳的脉搏。 我终于明白,通透的活法不是坐拥金山。 而是当你可以对生活说“够了”的时候,那份说“不”的底气。 是清晨的一壶茶,中午的一锅汤,黄昏江面上的风,夜里安稳的睡眠。是再也不用把自己拧成一股绳,去够那些本不需要够到的东西。 钥匙串轻了许多。只剩家门的、信箱的、还有一把小小的,是我给自己新买的单车锁。 我想,明天该去学骑单车了。不着急,慢慢来,反正,我有的是时间。 卷帘门落下时,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守了半辈子的铺位。 然后转身,走进秋日明亮得过分的阳光里,脚步是自己都陌生的轻快。原来人生最踏实的时候,不是抓住什么,而是终于可以松手了。 沈复《浮生六记》中写道:“得失有量,荣枯有数。” 人生,花开花谢,月圆月缺,钱永远挣不完,活永远干不完,生命却有终点,往后余生,有多大能力拦多大活,有多大碗吃多少饭,不强求,不贪婪,平安喜乐,安然一生。

用户11xxx42
好文章,真悟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