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人凤凄凉晚景：被亲家讥讽，被亲信出卖，最终死于江湖骗子之手。 几年的档案翻阅，人名对照，回忆录里一句两句拼起来，像有人把碎玻璃装在袋子里摇一摇，透过那些裂缝，看见一个人从权势顶端一路下落，保密局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晚年的房间很小，床边一盏灯，昏黄，像一本翻到尾页的旧书。 吴石案动手那阵，他的行事，冷，快，收尾利索，名单一个接一个，朱枫、朱谌、陈宝仓，台北去信，上海回报，密件夜里送到官邸，第二天人就不见了，他的刀法，被需要，被夸赞，被依赖，风浪大时，这样的手，最稳。 蒋家那边，政务台上坐的是老蒋，旁边是经国，保密局的人进出脚步轻，话不多，情治系统的钥匙，迟早要交到太子手里，这是房间里默认的安排，毛人凤还握着，握得紧，他不肯松，于是他被抬一抬再放下，牌子更亮，权却淡了，处室拆分，权限回收，人事往外调，名单上熟悉的名字一行行划掉，这是换班。 他在台面上不肯坐稳，毛帮初案，是他自认能用的牌，毛帮初在美国做空军采购，合同里进了脏水，卷进司法程序，他把材料往上交，话里带刺，他觉得能让蒋经国难堪，老蒋看过，桌面一停，知道这是冲着儿子去的，美援资金被牵着走，美国法院里摆着中方的名字，外面的眼睛都在看，台北这边脸色不好看，毛人凤站在门口，位置在，他的分量淡了。 他还是不甘，杜长城是他的人，设了一出假绑架，把蒋经国当诱饵，再由自己解围，他想用一场危机当台阶，计划传出去，腐败案先爆，账本翻出来，链条一截截连上，杜长城走到枪口前，执行，案卷合上，毛人凤被拔了毛，保密局的局长不再叫他，换了个牌子，情报局局长，名在，事不在，他的电话少了，人也散了，会议室他坐着，旁边空座多。 身体开始垮，肝病拖着，他见医生，听了几句又不听，一个自称有祖传方子的先生进门，药包一摞，说能稳住，他信，水一碗一碗喝，丹片一颗一颗下，病程没缓，反倒快了，1956年10月14日，台北，家里人守着，送走，报纸刊了讣告，几行字，公文格式，蒋家没有公开追悼，办公室的门照常开关，街上人照常走。 有人从记载里提他参与克什米尔公主号那条线，提针对周总理的谋划，提地下体系的破获名单，这些事都在案，笔都在档，文件袋里压得平，他的升迁和他手里的活是同一条绳子，体制运转时，他被用，体制换人时，他被放，他的结尾，没有戏剧的大场面，只有过程的延长线走到尽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