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小夫妻正亲热，发现没避孕套了，老公要去村口小卖部买，老婆拉住“你傻不傻啊！”李娟一把薅住王强胳膊，劲儿大得差点把他拽回被窝，“村口老王家小卖部，自打他儿子出去打工，上个月就改成半天营业了，下午五点就锁门！你这会儿去，除了喝西北风还能摸着再说你瞅瞅外头！”她掀起窗帘一角，北风卷着雪沫子“呜呜”地撞在玻璃上，跟哭丧似的，“零下十度的天，你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动车去镇上？来回十五里地，冻不死你我跟你姓！” 王强被老婆这一嗓子吼得缩了缩脖子，可心里那股劲儿还没下去。 他梗着脖子说：“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。 ”话刚说完，他就觉得不对劲儿，赶紧改口，“我的意思是，这事儿得有始有终，万一真有了，咱俩今年这大棚的活儿不都白干了。 ”李娟白了他一眼，刚想再骂他几句，耳朵却突然动了动。 “你先别吵吵，听。 ”李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 王强愣了一下，也竖起耳朵仔细听。 除了窗外“呜呜”的风声，好像还夹杂着一阵“啪啦啪啦”的怪响，是从院子后头传过来的。 那动静不大，可在这寂静的雪夜里，听着格外瘆人。 “啥声儿啊这是？”王强小声问。 李娟的脸一下子就白了：“坏了，咱家那西红柿大棚！”俩人对视一眼，心里同时“咯噔”一下。 那声音的方向，正是他们家那二亩地大的蔬菜大棚。 今年指着这棚西红柿赶在年前卖个好价钱，给家里添点东西，再还点去年盖棚欠的债呢。 这要是出了岔子，一年的辛苦可就全泡汤了。 “还愣着干啥！快穿衣服！”李娟也顾不上别的了，一脚把王强踹下炕，自个儿也手忙脚乱地开始往身上套棉袄棉裤。 王强也反应过来了，俩人跟打仗似的，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。 王强抓起墙角的铁锹，李娟则抄起一个充电的大号手电筒。 “你慢点，跟在我后头！”王强把李娟护在身后，一脚踹开屋门。 一股夹着雪碴子的白毛风“呼”地一下就灌了进来，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 院子里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，踩上去“咯吱咯吱”响。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院的大棚挪。 越走近，那“啪啦啪啦”的声音就越响，听得人心惊肉跳。 到了大棚跟前，手电筒光一照，俩人腿都软了。 原来是大棚靠西边角上的一大块塑料薄膜，不知道怎么被风给撕开了个大口子，正被狂风卷着，一下一下地抽打在棚顶的钢架上。 刺骨的寒风正从那个破口子拼命往棚里灌。 “我的天爷啊！”李娟的声音都带了哭腔，“这得冻死多少苗子！”王强二话不说，把铁锹往地上一插，吼道：“别哭了，赶紧想办法堵上！家里还有备用的棚膜和绳子没？”“有！在棚里头的工具间！”李娟抹了把脸，赶紧跟着王强钻进大棚。 棚里虽然比外头暖和点，但那破口子附近已经跟冰窖一样，几排西红柿苗的叶子都耷拉下来，看着就没精神了。 俩人摸黑找到工具间，拖出一大卷备用棚膜和几捆尼龙绳。 “我上去，你在下头递给我！”王强指着棚顶的钢架子。 那地方离地三米多高，又湿又滑，加上外头风大，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来。 “你小心点！”李娟急得直跺脚，把手电筒叼在嘴里，好给王强照亮。 王强手脚并用，跟个猴子似的爬上钢架，冻得发僵的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想把那块破了的棚膜先固定住。 风太大了，棚膜根本不听使唤，好几次都差点把王强给带下去。 “绳子！”王强在风里大喊。 李娟赶紧把一捆绳子奋力扔上去。 就这么一个上一个下，一个喊一个递，在零下十几度的风雪里折腾了快一个小时。 王强的眉毛上都挂了冰霜，李娟的脸也冻得通红，嘴里哈出的白气就没断过。 好不容易，俩人手脚并用，总算用新棚膜把那个大口子给堵严实了，又用绳子在钢架上绕了好几圈，捆得结结实实的。 从棚上下来，王强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 李娟也累得不行，靠着他坐下，把手电筒关了。 俩人谁也不说话，就听着彼此的喘气声和风声。 过了好李娟才把冻得冰凉的手伸进王强的棉袄口袋里取暖。 “刚才……吓死我了。 ”她声音有点抖。 王强反手握住她的手，紧紧地攥着：“没事了，都弄好了。 ”俩人就这么在雪地里坐着，之前的那些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。 什么避孕套，什么亲热，在这一棚西红柿面前，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 真正的过日子，可能就是这样吧，不一定都是风花雪月，更多的是在风雪交加的夜里，一起守护这个家，守护那份沉甸甸的希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