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岁那年，我妈走了，我爸领着我入赘继母家，15岁那年，我爸和继母离婚，领着

10 岁那年，我妈走了，我爸领着我入赘继母家，15 岁那年，我爸和继母离婚，领着我住单位宿舍，继母从后面追上我，没和我爸说一句话，却给我一个包包，我打开后，眼泪成串往下掉。 那个包是帆布的，洗得发白，边缘磨出了毛边，是继母平时买菜总挎着的那个。我以为里面会是她不用的旧东西，或者几包零食，没想到伸手一摸，先碰到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几件衣服——都是我平时穿惯的校服和两件外套，领口的扣子松了，她还悄悄缝了新的，线脚歪歪扭扭，却看得出来缝得很结实。 我捏着那粒新扣子，指腹蹭过布料上凸起的线结，突然想起上个月体育课摔了一跤，校服袖口划了道口子，当时我自己拿胶带粘了粘，第二天穿的时候发现口子被缝上了，针脚比现在这个还歪，当时还以为是爸缝的，现在才反应过来，爸那双手连钉钉子都歪歪扭扭，哪会拿针线。 眼泪掉在帆布包上，洇出一小片深色。我把衣服往旁边扒拉了扒拉，想看看底下还有啥。手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，掏出来一看，是个铁盒子，就是她平时锁零钱的那个，上面还贴着张画，是我小时候瞎画的太阳，她一直没撕。打开盒子，里面不是钱，是几板感冒药，还有一小卷纱布，盒子底下压着张纸条，铅笔写的字，歪得快要看不清：“壮壮（我小名）换季容易感冒，这个药不苦，记得吃。” 我鼻子一酸，又往下翻。包底还有个塑料袋，鼓鼓囊囊的。打开一看，是四个煮鸡蛋，还温乎着，蛋白上印着浅浅的花纹——是她那个旧砂锅煮的，她总说这样煮的蛋好剥。旁边还有包炒花生，是她前几天在阳台晒的，说我写作业饿了能抓一把。 这时候我才发现，包带子上还挂着个小玩意儿——是个用红绳串的桃核，磨得光溜溜的。去年我跟同学去爬山，捡了个桃核说要辟邪，回来随手扔桌上了，没想到她给我串起来，还拿砂纸磨了那么久。 “走了！发什么呆！”爸在前面催，嗓门还是老样子，带着点不耐烦。我抬头，看见继母还站在原地，没走。她穿的还是那件洗得褪色的蓝布褂子，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，手攥着衣角，好像想说啥，又没开口。 我突然想起，以前我总嫌她做的饭不好吃，嫌她说话土，嫌她进我房间从不敲门。有次我把她洗好的球鞋扔床底，说“一股肥皂味儿难闻”，她啥也没说，第二天又拿去重新刷了，还在鞋里塞了晒干的橘子皮。 “阿姨……”我张了张嘴，声音有点抖。她听见了，突然笑了，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，像朵皱巴巴的花。“快跟你爸走吧，宿舍冷，晚上盖厚点。”她说完，转身就走，步子迈得有点急，好像怕我看见她擦眼睛。 我抱着包跟上爸，感觉那包沉得要命。帆布磨着胳膊，暖乎乎的，像她平时给我掖被角的手。风一吹，包里的花生香混着鸡蛋的热气飘出来，我吸了吸鼻子，眼泪又掉了下来，这次不是难过，是心里堵得慌，又有点暖烘烘的。原来她不是不管我，她只是不会说好听的，只会把啥都悄悄塞给我，像塞这个包一样，塞得满满当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