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4个舅舅，每次去外婆家，我爸都会去二舅家，吃饭也在那里，姥姥家的门他从来

我有 4 个舅舅，每次去外婆家，我爸都会去二舅家，吃饭也在那里，姥姥家的门他从来不进，见到四舅他更是恨的咬牙。可令我奇怪的是，姥姥从来没生过气，四舅见了我爸更是躲着走。 小时候每次跟着爸妈去外婆家，车刚停在村口，我爸就会朝二舅家的方向走，脚步没半点犹豫。我拉着妈妈的手，看着外婆家的院门就在不远处，却要跟着去二舅家，心里总犯嘀咕。二舅家的院子里种着棵老槐树，每次去，二舅妈都会在树下摆好桌子，端上刚蒸的馒头和炒青菜，我爸坐在那里，跟二舅有说有笑，倒像是在自己家一样。 我那时候小，不懂事，就问我妈：“爸为啥不去姥姥家啊？姥姥家的院子里不也有棵石榴树吗？秋天还能摘石榴吃呢。”我妈就捏捏我的脸，叹口气：“小孩子家家别问那么多，跟着走就行。” 有一年过年，二舅家格外热闹，姥姥也来了，还提着一篮子刚炸好的丸子。我正啃着丸子，就看见四舅从门口探了个头，手里还拎着两瓶酒。他看见我爸坐在桌边，手明显顿了一下，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，想退出去又被二舅妈拉了进来：“老四来了？快坐快坐，就等你了。” 我爸当时正跟二舅碰杯，听见动静眼皮都没抬一下，自顾自喝了口酒。四舅尴尬地把酒瓶放在墙角，搓着手找了个离我爸最远的小凳子坐下，头埋得低低的，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，半天没夹一口菜。 后来我大了点，有次跟二舅家的表哥一起玩，表哥偷偷跟我说：“你爸以前跟四舅闹过别扭，好像是为了钱的事。”我追问，表哥也说不清楚，只说听他爸妈提起过，好像是我爸妈刚结婚那会儿，家里穷，想盖新房，找姥姥借钱，姥姥没同意，把钱给了四舅买拖拉机。 再后来有一次，我妈跟姥姥坐在炕上说悄悄话，我假装在院子里玩，竖着耳朵听。就听见姥姥叹着气说：“当年是我偏心，你爸那时多难啊，刚退伍回来，手里没几个钱，想盖个房娶你，我手里就那点积蓄，想着老四还没成家，拖拉机是他吃饭的家伙，就先紧着他了……你爸心里有气，我知道，不怪他。” 我妈就劝：“妈您别往心里去，爸就是那脾气，倔得很，其实心里啥都明白。” 去年夏天，四舅在地里收玉米时中暑了，住进了医院。我爸那天正好在二舅家帮忙修水管，听见消息，手里的扳手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没说话，转身就往家走，过了半小时，提了个保温桶回来，塞给二舅：“让你弟妹熬的小米粥，放了点南瓜，给老四送去吧，他胃不好，喝这个养人。” 二舅愣了一下，笑着拍了拍我爸的肩膀：“行，我这就去。” 那天下午，我去医院看四舅，他正靠在病床上喝粥，看见我就笑：“你爸……他还好吧？”我说挺好的，他正跟二舅在地里帮你收玉米呢。四舅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，嘴里的粥半天没咽下去。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，大人之间的事，哪有那么多恨啊，不过是当年的委屈没处说，后来的愧疚没机会补。就像二舅家那棵老槐树，枝枝蔓蔓的，看着乱，根却都连在一起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