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意外,意外还是来了!新华社都实锤了!当年被专家定为“赝品”的那幅画,居然真的被卖掉了。 2001年,一名为“顾客”的人,用6800元买了一幅《仿仇英山水卷》,传闻这位“顾客”就是陆挺,但没有确凿证据。 1959年那个秋天,庞增和带着137件家传古画,走进南京博物院时,手里攥着的不仅是虚斋三代人的收藏,还有对"藏归于公"的朴素信任。 谁也没想到,66年后,他的女儿庞叔令会在法院卷宗里,看到《江南春》图卷的最后踪迹——1997年5月8日的出库单上,"伪作"二字盖着红章,像道刺眼的疤。 这场争议的起点,是1961年的那场鉴定。张珩、谢稚柳等三位顶级专家,在南博库房里展开画卷,留下"伪,一般"的结论。 但细看鉴定记录,矛盾暗生:陈鎏的引首被确认为真,后面题跋却"完全不对",甚至注明"伪做得很好,原庞家是当真的藏的"。 1964年第二次鉴定,三位地方专家直接写"假",却没留下任何技术分析。 更关键的是,参与1964年鉴定的徐沄秋,正是当年负责接收庞家捐赠的工作人员,这种"既收又鉴"的流程,让鉴定公信力蒙上阴影。 时间跳到1997年,《博物馆藏品管理办法》实施十一年后,南博提交的处理报告里,《江南春》被归入"不够馆藏标准"的37件书画。 根据规定,这类文物需"另行专库存放,谨慎处理",可报告里的"调剂价拨",最终变成了省文物总店的6800元销售单。 最刺痛庞家的,是整个处置过程没有任何通知。从1961年鉴定到2001年卖出,40年间庞家没有收到过一张纸片,直到2025年在拍卖图录上看见自家的"虚斋"藏印。 法律层面的空白,让这场处置看似"合规"实则失序。 1959年的捐赠收据没有约定返还条款,1997年的《办法》也未强制要求告知捐赠人。 南博代理律师在法庭上强调"所有权转移",却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:庞家捐赠的是"文物",不是普通财物。 当2014年南博举办"虚斋名画合璧展"时,《江南春》仍被标注为"流传有序",这种前后矛盾的认定,让"伪作"结论更显突兀。 市场的反应最直白。2001年的6800元"仿品",2025年拍出8800万估价,中间藏着两个关键节点: 2010年艺兰斋将其奉为镇馆之宝,2014年《双马图》以230万元成交——后者正是当年被南博一同处理的"伪作"。 中央美院专家指出,明代仿仇英的市场价通常百万级,8800万的估价,暗示着拍卖行认定其接近真迹。 这种市场判断与博物馆鉴定的巨大落差,暴露出文物评估体系的割裂:学术标准滞后于市场认知,鉴定结论缺乏科技支撑。 更值得关注的是制度漏洞。全国1.08亿件馆藏文物中,近30%未完成定级,给"暗箱处置"留下空间。 对比英国博物馆处置需公示三年,我国当时的流程仅需专家论证。 南博的处置档案里,没有第三方检测报告,没有学术委员会复核记录,甚至连流向记录都模糊不清——除了《江南春》和《双马图》,另外三件"伪作"至今不知所踪。 这场风波的核心,不是简单的"真假之辩",而是文物管理的信任危机。 庞家捐赠的137件文物中,132件仍在库房,唯独5件"伪作"被精准处置,这种巧合难免让人联想。 当国家文物局的调查组进驻南京时,库房里的尘埃正在被重新审视:那些被盖上"伪作"章的画卷,是否真的经不起时间的检验?那些消失的文物,是否真的流向了"合规"渠道? 2025年12月的法庭上,庞叔令的代理律师出示了,1953年郑振铎的亲笔信。信中,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将《江南春》列为"非要不可"的国宝。 这封信与1961年的鉴定结论形成刺眼对比,让整个事件超越了家族恩怨。 它拷问的是:当专业判断与历史语境冲突时,文物的命运该由谁来守护?当制度存在缝隙时,如何避免"鉴伪为利"的悲剧重演? 6800元的销售单已经泛黄,8800万的估价牌还在流转。这场跨越甲子的文物"流浪",最终指向的不是某幅画的真假,而是整个文物管理体系的温度与刻度。 当捐赠人的信任被制度的齿轮碾碎,当"伪作"的标签可以随意贴上价值连城的古画,我们失去的不仅是几件文物,更是文明传承中最珍贵的诚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