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，年近50岁的慈禧正在试穿新衣服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：“一个老寡妇，妖里妖气的，穿了给谁看”。 镜子里的人影猛地一顿，转头时，荣寿公主已经站在殿门口，青色素裙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 这场景放在晚清宫廷，简直是拿命在赌，要知道，连光绪帝见了慈禧都得垂首而立。 荣寿敢这么说，全因她身份特殊。 她本是恭亲王奕䜣的女儿，1861年辛酉政变时，奕䜣帮慈禧扳倒顾命八大臣，才有了后来的垂帘听政。 作为回报，7岁的荣寿被接入宫中，破格封了固伦公主。 按清朝规矩，这封号本只给皇后的女儿，可见慈禧对她的看重。 慈禧爱打扮是出了名的，每年光衣料就花掉12万两白银，江南织造送来的贡品能堆半个库房。 荣寿偏不爱这些，她总穿素色衣服，看见慈禧穿得花哨就忍不住说。 有次慈禧刚做了件绣满凤凰的旗袍，荣寿撞见了，直接让内务府把这批料子从贡品清单里划掉。 慈禧气得摔了茶盏，可下次见荣寿，还是乖乖换了身素衣。 不光管穿衣，荣寿连慈禧的钱袋子也要插手。 1888年颐和园刚竣工，慈禧就想添一批新珠宝，荣寿听说了，直接闯进储秀宫：“园子修了这么久，国库早空了，还买这些没用的？”那时候甲午战争的阴云已经飘过来，内务府的账本上，挪用的海军经费数字刺眼。 荣寿盯着账本一条条划，从胭脂水粉钱砍到太监的月钱，李莲英在旁边大气不敢出。 宫里人都说荣寿胆子大，可没人知道她每次谏言前都做足了功课。 戊戌变法那年，光绪被囚，荣寿去见慈禧，没提变法对错，只说：“皇上年轻，可毕竟是您的外甥，冻着饿着，传出去不好听。” 一句话说到慈禧心坎里，后来光绪的饮食才好了些。 这种谏言背后，藏着她对分寸的精准拿捏。 慈禧对荣寿的容忍，或许带着点补偿心理。 她自己早年丧子，同治帝19岁就没了；荣寿更惨，12岁嫁人，14岁就成了寡妇。 有次翻到荣寿年轻时的嫁衣，慈禧摸着上面的金线叹气：“要是她还能像当年那样笑，我花点银子又何妨？”可转头看见荣寿穿着素裙进来，那句感慨又咽了回去。 后来慈禧去世，荣寿帮着料理后事，翻出当年那件杏黄江绸夹袍，上面的金线牡丹已经有些褪色。 她没说话，只是让人把内务府的旧账本找出来，一页页看着那些被她划掉的贡品清单。 能在慈禧的怒火里说上话，又不引火烧身，荣寿靠的从不是运气，而是把“直言”变成“关心”的本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