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,神秘组织“天津大麻花”,明明没人买却走遍全国。据说他们年收入几十万,车厢底下都藏着小孩! 那么,事情的真相如何? 其实,这些“天津大麻花”和天津几乎毫无关系。只要观察他们的货车车牌,就会发现大多是皖K或皖D——代表的是安徽阜阳,而非天津。 真正的发源地是阜阳市颍上县黄坝乡,一个有着油炸食品传统的小乡镇。当地村民从清代起就有制作馓子等炸货的习惯,但由于地势低洼、洪涝频发,农业收益不稳,很多人不得不外出谋生。 上世纪90年代初,有村民发现天津十八街麻花名气大,于是将自家炸的麻花贴上“天津大麻花”的牌子售卖,很快打开市场。 随后,越来越多村民效仿,夫妻合伙买辆旧面包车,组成流动售卖队伍。到2000年代高峰期,黄坝乡有超过2500户家庭从事此业,年销售额接近4亿元,成为当地经济支柱,不少人盖起楼房,买了汽车。 但既然如此多货车在全国各地叫卖,为何许多人却说“没见过有人买”?他们又如何赚钱?关键在于一种极具误导性的定价陷阱,而非正常交易。 这些麻花外观粗壮、长达一米,表面撒着芝麻花生,看着诱人,实则口感干咸粗糙,甚至不好入口。但他们的重点不在味道,而在价格“误导”。 当路人问价时,摊主通常只说“7块”,大多数人会下意识以为是“7元一斤”,觉得便宜后就让其切一块尝尝。 可等到称重付款才发现,是7元一两,一斤就是70元。而这些麻花又极其压秤,小小一块就重几两,买下来少则一两百元。若顾客犹豫,摊主会以“切开不能退”为由强硬要求付款。大多数人不愿争执,只能认栽掏钱。 这就是他们的“盈利模式”——不是靠重复购买,而是靠一次高价成交。也因此,他们无法在一个地方久留,一旦当地人识破套路就不会再买,所以他们必须不断迁移,从安徽出发,辗转河南、河北、山东、江苏,甚至远赴云南、新疆、海南,哪怕是海拔1900米的偏远县城,也能看到他们的身影。 对他们来说,流动不是无奈,而是一种商业策略,哪里还有没上当的顾客,哪里就是市场。 至于“年赚几十万”的说法,虽然稍显夸张,但并非空穴来风。 2000年代,黄坝乡从事这一行的家庭,年收入普遍能达到十万元以上。核心村贾岗村有八成家庭靠麻花为生,有的年利润接近二十万。 这背后是极高的利润空间和极低的成本支出。原料不过是面粉、食用油和芝麻,做一车麻花成本仅千元出头;只要卖出几根就能回本。 经营者多为夫妻搭档,轮流开车、摆摊,吃住都在货车上,车厢夹层里装着床铺、锅灶、被褥,前挡板贴着遮光材料,既省房租又减人工。 加之流动经营避开监管,进一步压缩成本。高客单价加上低运营成本,使这门看似冷门的生意成为暴利行业。 而“车厢藏小孩”的传言,则完全是子虚乌有。最早在社交平台上传播的说法称,有人在加油站掀开货车盖板,听到九名被拐小孩的哭声。 然而多地警方早已辟谣,天津公安局明确表示从未查获类似案件,四川彭州警方也对类似传言展开调查,证实为谣言,造谣者已被依法处理。 所谓的“货车夹层”,其实是摊主的生活空间,装着他们日常所需的行李和生活用品。他们常年在外,车就是家。 之所以会有这种谣言,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货车外形封闭、活动不定,容易引发猜疑;另一方面,有人曾目睹七八辆麻花车夜间聚集,被误认为是“秘密会议”,其实只是摊主间的正常聚会、互通信息。这种场景被误读后,越传越邪乎,最终演化为耸人听闻的谣言。 进入2010年代后,随着社交平台的普及,越来越多消费者在网上曝光自己被“天津大麻花”欺骗的经历,大量视频和帖子迅速传播,欺诈套路被彻底揭穿,口碑迅速崩塌。 同时,电商平台的发展让人们能够轻松购买到正宗的天津麻花,不再依赖路边摊;加上各地对流动经营的管控加强,定价不透明、强买强卖的模式已难以持续。 面对困境,不少黄坝乡从业者选择转型。一些人回到家乡,用标准包装销售麻花;有的则入驻电商平台,规范定价与交易流程。但由于此前的负面口碑,加上线上平台规则较严、退货率高,生意远不如从前。 如今,曾经遍布大街小巷的“天津大麻花”流动货车已经难觅踪影。这个曾靠打擦边球、误导定价走红的灰色产业,终究随着信息透明和监管力度提升,成为历史的注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