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8年10月,任弼时被捕,敌人派兵将他押往安庆。船上,许多旅客上前围观。任弼时忽地瞥见人群中有一个人很面熟,他正准备打招呼,突然想了想,不能这样冒失。 那人不是别人,正是常在江浙皖一带贩卖丝绸的同乡彭佑亭!任弼时悄悄绷紧了后背,刚要抬起的手猛地攥紧﹣﹣此刻他化名"胡少甫",自称长沙纸庄学徒,要是暴露了真实身份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还可能牵连同乡和隐藏在各地的同志。彭佑亭也认出了他,嘴巴一咧就要开口,任弼时赶紧用力眨了眨眼,又微微摇了摇头,那眼神里的急切让彭佑亭瞬间闭了嘴。 彭佑亭也是个机灵人,立马装作看热闹的路人,往后退了两步,可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任弼时,满脸都是担忧。任弼时心里清楚,这还不算完,敌人正盯着围观的人,说不定就等着有人认亲抓现行。 他索性顺着敌人的推搡,故意提高嗓门喊:“老总,别推搡啊!我真是长沙陈岳云纸庄的学徒胡少甫,到南陵收账的,你们抓错人了!” 这话既是说给敌人听,更是说给彭佑亭听——陈岳云是他妻子陈琮英的堂兄,这暗语就是让同乡赶紧给上海的家人报信。 果然,敌人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唬了一下,一个当官的上前打量他:“长沙来的?怎么跑到南陵收账,还跟乱党凑一块儿?” 任弼时心里咯噔一下,脸上却不动声色,掏出身上仅有的八十块大洋:“老总您看,这都是收的账,我一个做买卖的,哪懂什么乱党啊,纯属倒霉撞上了!” 敌人翻来覆去检查了大洋,又盘问了纸庄的地址、老板的模样,任弼时答得滴水不漏——这些早就提前编好的口供,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。船行一路,他没再看彭佑亭一眼,可后背始终绷得像块铁板,生怕同乡一时冲动露了馅。 到了安庆,任弼时被关进了饮马塘监狱,等着他的是更残酷的考验。敌人见软的不行,直接上了酷刑:头顶窑块、膝跪铁链、老虎凳轮番上阵,打得他皮开肉绽,几次昏死过去。可每次醒来,他还是那句“我是胡少甫,就是个收账的学徒”。 他心里有股劲撑着:自己不能垮,彭佑亭肯定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,妻子陈琮英和组织一定会想办法。果然,彭佑亭下船后马不停蹄赶回长沙,找到任弼时的堂叔,连夜发电报给上海的陈琮英。 陈琮英接到消息时,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苏明。她没敢耽搁,当即向党中央汇报,周恩来指示她立刻赶回长沙配合营救。为了赶时间,她抱着孩子爬上一列拉煤的货车,寒风裹着煤渣打在脸上,孩子冻得不停哭闹。可万万没想到,一路颠簸下来,女儿苏明染上肺炎,没能挺过去,永远离开了她。 忍着丧女之痛,陈琮英擦干眼泪,以陈岳云纸庄老板的身份,准备好了所有证明材料。这边律师何维道也没闲着,硬是通过关系把案子从专门镇压共产党人的特种刑事法庭,转到了安徽高等法院,把“政治犯”变成了普通民事纠纷。 几个月后,安徽高等法院派人到长沙核查,陈琮英理直气壮地拿出账本、学徒名册,一口咬定“胡少甫就是我店的人”。敌人查来查去,没找到半点破绽,加上党组织在背后打通了关节,最终只能以“证据不足”宣布释放。 当陈琮英在监狱门口见到任弼时,他瘦得脱了形,身上满是伤痕,可眼神依旧坚定。这场生死较量,任弼时靠一个眼神传递消息,靠钢铁意志扛过酷刑,陈琮英靠果敢机智配合营救,彭佑亭靠默契配合传递情报,少了任何一环都可能满盘皆输。 在那个年代,地下工作者的每一步都踩着刀尖,一个眼神、一句暗语都关乎生死存亡。任弼时后来还曾被捕过一次,被敌人用电刑烙出两个拳头大的窟窿,可他始终坚守秘密,正如叶剑英评价的那样,他是“党的骆驼”,扛着沉重的担子,走着最艰险的路,却从没想过退缩。 这种临危不乱的机智、宁死不屈的气节,不是天生的,而是对革命事业的绝对忠诚。正是无数个像任弼时这样的革命者,用血肉之躯筑起了坚不可摧的防线,才换来了后来的光明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