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深秋，余秋雨站在新德里火车站的月台上，看着前来接待的印度文化部长伸出手

1999年深秋，余秋雨站在新德里火车站的月台上，看着前来接待的印度文化部长伸出手。 握手时对方那句"中国20年能赶上印度"的断言，像根刺扎进这场文化交流的开端。 刚结束孟买殖民建筑群的参观，那些维多利亚式拱窗还在眼前晃，转头就撞上这样的傲慢，实在让人大跌眼镜。 从孟买坐火车去新德里的一路上，窗外的景象更让人沉默。 稻田里赤脚劳作的农民，路边搭着塑料布的棚屋，与城市里残存的殖民时期建筑形成刺眼对比。 本以为这只是发展中的暂时差距，直到文化部长在政府接待室里再次重复那句断言，我才意识到这或许是某些人的集体幻觉。 恒河晨雾里的场景至今想起来还像场矛盾的梦。 岸边石阶上挤满沐浴的信徒，他们举着铜壶往身上浇河水，神情虔诚得让人动容。 可低头看水面，塑料袋像破布一样漂着，不远处甚至有动物尸体半沉半浮。 这种神圣与污秽的共生，比任何文字描述都更冲击感官。 游船划过水面时，我亲眼看见乘客把饮料瓶直接扔进河里。 岸边正在进行露天火葬，青烟裹着骨灰飘进恒河，而几步外就有孩子在水里嬉戏。 文化部长站在船头讲解恒河的净化神力，语气里满是自豪。 我忍不住问他如何看待污染问题，他突然转头看向别处，说"信仰的力量能战胜一切"。 那天晚上的官方晚宴我没去。 不是耍脾气，是实在吃不下。 看着恒河边那些麻木的眼神，再对比接待室里精致的银器餐具，这种割裂让人心头发堵。 第二天我就订了返程机票，走之前给文化部长留了张字条，上面写着"真正的文明不该让河流替信仰背锅"。 后来在《千年一叹》里读到这段经历，发现余秋雨先生用了整整三页描述恒河岸边的焚烧火堆。 那些跳动的火苗映着信徒的脸，也映着漂浮的垃圾，这种画面感比任何批判都更有力。 我认为文明的刻度从来不在口号里，而在对待每条河流、每个生命的态度里。 现在偶尔还会看到关于恒河治理的新闻，听说污水排放量比20年前少了些，但岸边的垃圾依然不少。 想起当年那位文化部长的断言，再看看这二十多年两国的发展轨迹，忽然觉得文明的竞赛从来不是比谁喊得响，而是比谁更懂得尊重脚下的土地。 恒河的水还在流，只是不知道还要多少年，才能真正清澈得像它在信仰里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