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上10点多了,派出所敲我家门,把我吓一跳,连忙把先生从床上叫起来。门外是一位戴眼镜的警察,他把他的手机递给我们,问我们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。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凑过去看,照片里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,头发花白,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碎花棉袄,眼神有点茫然。 昨晚十点半,防盗门被敲响时,我正蜷在沙发上刷手机——先生早睡了,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,暖黄的光刚好够看清他睡眼惺忪地抓着睡衣领口,头发翘得像个小刺猬。 门外站着个戴眼镜的警察,制服外套上还沾着点夜露的潮气,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们时,我下意识攥紧了先生的手腕,心想着别是家里谁出了岔子。 他指尖划开的照片里,老太太头发白得像落了层薄雪,深蓝色碎花棉袄的领口磨得起了点毛边,最打眼的是那双眼睛——不是害怕,是像被浓雾蒙住的湖面,茫然地望着镜头外的什么。 “这棉袄……是不是楼下王奶奶常穿的那件?”我转头问先生,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,摇摇头,“不像,王奶奶那件是红碎花。” “您二位住这栋楼多久了?老人家说家就在附近,就记得穿蓝棉袄的女人常给她递热水。”警察的声音放得很轻,我忽然想起每天早上七点半,楼下老槐树下总坐着个这样的老太太,手里捏着个搪瓷缸子。 我凑近些,忽然看见棉袄第二颗扣子松了线头,垂着一截白棉线——那天我给她倒热水时,她就是用这只捏着线头的手接的缸子,说“姑娘你手真暖”。 “认得!”我声音都发紧了,“她每天早上都在楼下坐着,我还给过她两次热豆浆!” 先生在旁边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我才发现刚才攥他手腕太用力,他胳膊上都掐出红印了——原来不是家里出事,是有人需要搭把手,这心里的石头“咚”地落回肚子,反倒空落落的,想赶紧做点什么。 警察说老太太傍晚出门遛弯就没回家,身上没带手机,只记得“穿蓝棉袄的姑娘”和“有大槐树的楼”。我这才想起她每次接热水时,眼神总要往楼门口瞟,像是在找什么又记不清,原来不是等人,是怕忘了回家的路。 我们跟着警察下楼时,先生已经把家里的保温杯灌好了热水,说“老人家说不定渴了”。警车就停在老槐树下,老太太果然缩在副驾驶座上,看见我手里的保温杯,眼睛亮了亮,慢慢抬起手——还是那只捏着线头的手,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。 后来才知道她儿子出差了,一个人住,记性时好时坏。那天晚上我们陪她等到儿子视频电话打过来,她对着屏幕笑,说“我没丢,有好心人呢”。 现在每天早上我都多带个煮鸡蛋,放在她常坐的石凳上;先生说下次碰见她儿子,得把我手机号写个纸条,让他缝在老太太棉袄内袋里——万一再忘路,至少能找到个递热水的人。 关上门时,客厅的小夜灯依然亮着,暖黄的光漫到门口,好像刚才警察站的地方,还留着点夜露和搪瓷缸子混在一起的温乎气。
昨晚上10点多了,派出所敲我家门,把我吓一跳,连忙把先生从床上叫起来。门外是一位
优雅青山
2025-12-18 12:09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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