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樟柯在台上笑着调侃他,全场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过来。 这个被看着长大的演员,接住话筒,用22岁时拍的台词稳稳接住了所有审视。 三年后,他的导演椅摆进了戛纳。 《我的朋友安德烈》在导演双周单元亮灯时,国际影评人划出重点:这部来自东北工业小城的青春片,用油画般的镜头,完成了两代电影人关于“离别”的对话。 他不再追问人为什么会走散。 他把镜头对准散之前,那两个少年如何用肩膀撞开厂矿家属院的黄昏,如何把秘密埋进生锈的铁轨。 这是一种更残忍的温柔——记录紧密,是为了让分离的裂痕显影。 以前演贾樟柯的电影,他是被时代洪流推着走的人。 现在自己执镜,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座桥。 桥的一端连着“山河故人”的厚重土地,另一端铺向属于Z世代的、非线性的叙事旷野。 戛纳之后,这部电影还要去威尼斯、去多伦多。 但比电影节巡回路更重要的,是他在创作里完成的那次复位:当你可以用光影安放记忆,童年那个看着父母远去的自己,终于被看见。 最好的传承不是模仿。 是接过前辈的镜头,对准属于自己这代人的褶皱与光亮。 董子健的导演处女作,拍的不是一场告别,而是拓印下了告别发生前,最后一次并肩时的心跳。 创作者拿起的不是镜头,是听诊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