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3年,6年没有收入的陈忠实在家闲坐。突然一通电话打来,接完电话后,整个人瘫坐在地上。妻子吓得赶紧过来扶他,哪知,陈忠实却激动地说:“老婆,咱不用养鸡了!” 1993年西安灞桥的堂屋,陈忠实摔笔瘫坐在地。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,让他攥着电话线的手不停发抖。 “《白鹿原》终审过了!五千稿费这就寄到!” 他朝着后院嘶吼:“老婆,咱不用养鸡了!” 这声喊,藏着他十年文学积累与六年清贫坚守。 49岁的他,早不是第一次为写作赌上生计。 年轻时当乡村教师,他就在煤油灯下写短篇小说。 1973年发表第一篇作品,拿到八块钱稿费买了只鸡。 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,要写一部“立得住”的作品。 后来调入西安作协,他仍保持着严苛的创作习惯。 每天天不亮就伏案,一篇小说改十遍才肯投稿。 上世纪八十年代,他的中篇小说已在文坛崭露头角。 朋友介绍他写剧本,一集酬劳抵得上普通工人月薪。 可他拒绝了,说“心思散了,写不出好东西”。 1987年,他带着一摞笔记回到灞桥老家。 把堂屋角落改成书房,对妻子说“要闭关写长篇”。 这一闭关,就是六年,家里的重担全压给张桂英。 三十多只母鸡成了“活存折”,鸡蛋换油盐和学费。 妻子白天种地,傍晚喂鸡,夜里还要缝补衣服补贴家用。 他的书桌永远堆着稿纸,右边摆着罐腌萝卜干。 写得入迷时忘了吃饭,饿了就抓两把萝卜干充饥。 早年积累的乡村素材,成了《白鹿原》的血肉。 他跑遍蓝田、长安的村落,跟老人聊宗族旧事。 笔记本记满婚丧嫁娶的习俗,方言土语标得密密麻麻。 有次为核实族谱细节,冒雨骑车二十里,回来发着高烧改稿。 最难的是1990年,儿子要交学费,家里连五块钱都凑不出。 妻子去邻居家借债,他在书桌前攥着钢笔,指节发白。 “要不我先写两篇短文换点钱?”他试探着跟妻子说。 妻子却摇头:“别分心,钱的事我来想办法”。 那天晚上,妻子把陪嫁的银镯子卖了,换了八十块钱。 这件事,陈忠实直到《白鹿原》出版后才知道。 乡村的日子闭塞,却让他更专注于人物塑造。 看到村口老人晒麦子,他就想起白嘉轩的坚韧。 听见长工聊天,鹿三的形象就在稿纸上活了过来。 初稿完成时,他用麻袋装着稿纸送到出版社。 编辑何启治连夜看稿,拍着桌子说“这是部杰作”。 可修改过程并不顺利,前后改了三稿才通过终审。 这期间,他靠妻子卖鸡蛋换的钱买墨水和稿纸。 有次墨水用完,他就用钢笔蘸着茶水写,字迹晕成一团。 1993年的那个午后,电话铃打破了堂屋的宁静。 何启治的声音带着激动:“可以出版了,预付五千稿费!” 五千块,在当时能盖两间砖瓦房,还清所有欠款。 陈忠实的腿一软,摔在地上,钢笔滚到墙角。 妻子正在喂鸡,听见动静跑进来,以为他摔伤了。 “咋了?是不是磕着了?”她伸手去扶,却被他抓住。 “稿费来了!咱不用养鸡了!”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 妻子愣了几秒,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,笑着说“好”。 那天晚上,家里破天荒杀了鸡,鸡汤香飘满整个院子。 陈忠实喝着汤,跟妻子讲白鹿原上的人和事。 讲他怎么构思情节,怎么打磨对话,讲到东方发白。 《白鹿原》出版后,迅速占据各大畅销书榜。 1997年斩获茅盾文学奖,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里程碑。 庆功宴上,有人问他成功的秘诀,他只说“熬得住”。 熬得住六年清贫,熬得住反复修改,熬得住不被理解。 走红后,他拒绝了大量商业活动,回归书桌。 有人出高价请他写自传,他婉拒:“作品才是最好的自传”。 他仍住在灞桥老家,书桌还是那张掉漆的木桌。 只是右边的萝卜干,换成了妻子切好的苹果。 他常跟年轻作家说:“文学要扎根土地,不能飘在天上”。 这是他早年乡村创作的感悟,也是《白鹿原》的灵魂。 晚年的他,仍保持着每天写作的习惯,直到身体不允许。 他把所有精力,都放在了文学传承上,培养年轻作者。 现状里,陈忠实虽已逝世,但他的文学精神仍在传承。 西安灞桥的故居被改成纪念馆,那张书桌成了核心展品。 桌上的钢笔、笔记本,还有装萝卜干的罐子,都完好保存。 张桂英偶尔会去纪念馆看看,站在书桌前静静发呆。 《白鹿原》被翻译成三十多种语言,在全球范围内传播。 改编的话剧、电视剧、电影,一次次引发收视和观演热潮。 每个版本的主创,都会去灞桥故居祭拜,汲取创作力量。 年轻作家们慕名而来,在书桌前拍照留念,立下文学誓言。 陈忠实用六年清贫证明:真正的文学,经得起时间的打磨。 那些熬出来的苦,终将变成照亮前路的光。 而他与妻子“不用养鸡了”的约定,成了文坛最暖的佳话。 主要信源:中国国情——创作《白鹿原》的初衷是什么?陈忠实:在自己临终时,可以有一部垫棺作枕的巨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