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道光年间,陕甘总督杨遇春新得了一个绝色美女。由于连日忙于军务,还没来得及同床共寝,美人突然患了一种奇怪的病。 那日刚从甘肃军营回兰州的杨遇春,卸下盔甲正欲歇息,就听得随从禀报说芸娘卧床不起,神志不清。芸娘是他前年秋天在陕西黄河决堤时救下的流民女子,那时她抱着破布包蹲在河岸边,眼神倔强。 他见其举止娴静,手中还紧握一本《女诫》,知是识字女子,便带回总督府暂时安置。 此时她身染重病,神情呆滞。请来的李伯仁大夫诊断后说,是郁结心中,兼之水土不服,寒邪内侵所致。杨遇春深感意外,心中不安,连夜守在屋外听她断断续续咳嗽。 但这桩小事并未扰乱他对陕甘边务的掌控。道光五年至十年之间,新疆张格尔叛乱延烧西部,浩罕贵族号召“圣战”攻陷喀什噶尔。 道光六年,杨遇春被钦点为征讨西路统帅,从兰州出兵西征。他昼夜兼程,三日三夜未曾歇马,左臂中刀仍不退。 他熟知南疆地形,以库车为跳板,从西北迂回,断张格尔退路,协同伊犁将军长龄,一举平叛。 朝廷嘉奖他“兵贵神速”,加封黄马褂、双眼花翎。当时有人请功求赏,杨遇春却只说:“为疆土安宁,不图名利。”他身在边地,却不徇私情,一度在伊犁前线写信回兰州,让下属按军法处置粮草贪墨案中其远亲侄子。 有人在兰州传言,说这位总督铁血之中也有温情,说他府中的芸娘曾一病不起,是他亲自守炉熬药,几日不离。 总督亲自抓药的画面,连药铺伙计都记得清楚,那日他穿便服站炉前,眼角红得发亮,却一句怨言未出。 芸娘渐愈后,在府中整理文书,将杨遇春每日的奏折和军情简报按类汇整,标注红笔。杨遇春说:“你写得比我当年在营帐里还细致。” 有时军务繁重,他回府见几案整齐,茶水温热,不觉心中宽慰。 当时陕甘边地匪患频发,粮荒连年。杨遇春推行“屯兵屯田”,恢复河西引水渠,减免税赋。他查出延安一带有官员虚报兵额侵吞军饷,亲赴延安调查,一夜对簿公堂,革职八人,遣返三十余虚报兵员。 李大夫曾问他为何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,他答:“她虽一介平民,却守礼知书;我治军整政,心中有数,但守住人心才最难。” 芸娘出身寒微,曾与百姓一同逃荒,他敬重的正是她那份不卑不亢。 道光十六年,杨遇春在任内积劳成疾,卒于兰州任上。朝廷追赠太子太保,谥号“勇毅”,祀入昭忠祠。芸娘未再离开兰州,终老于总督旧宅西院。 世人只知杨遇春平定张格尔,整顿陕甘军政,却不知,他的清廉与仁厚,是从那一盏苦药和一案公文中体现出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