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数了数挨了多少下。三拐棍，两鞋底，一脚踹在肚子上。 数完了，就摸黑抄起了门后

她数了数挨了多少下。三拐棍，两鞋底，一脚踹在肚子上。 数完了，就摸黑抄起了门后的枣木棍子。 我妈刚结婚一个月，白天被丈夫和公婆联手打了一顿。晚上，她一个人，把那男人的腿敲折了。 村里人都觉得这女人疯了。可疯的不是她，是这个理：白天三个人打一个，叫“管教”；晚上一个人还回去，就叫“丧门星”。 白天那顿打，她没哭，就咬着牙数数。数那三下拐棍，两下鞋底，还有踹在肚子上让她半天爬不起来的那一脚。数清楚了，晚上摸黑起来，掂了掂她爹陪嫁的那根枣木棍。沉，砸下去肯定疼。她没想别的，就想着一件事：凭啥我死？该走的是他们。 所以你看，有些人跟你讲规矩，讲伦理，讲“女人要服管”。那都是他们占上风时候的规矩。 等棍子真落到自己儿子腿上了，规矩就变成了“先抬屋里治腿要紧”。等菜刀磨得锃亮摆在手边了，客气话就都来了。他们不是突然懂了尊重，是终于看清了价格——再动一次手，下次断的就不止是腿了。 我妈用那根棍子，给这个家立了唯一一条真规矩：疼，是记得最牢的教训。 六十多了，她腰杆还是直的。 这就对了，人活着，骨头不能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