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年前的今天我赌气带300块钱从广东到上海、到上海下车租了一晚上旅馆还剩下10

奇幻葡萄 2025-12-14 17:46:43

十六年前的今天我赌气带300块钱从广东到上海、到上海下车租了一晚上旅馆还剩下10块钱买5块钱千层饼还剩下5块钱、然后上一辆公交车售票员问我到那里、我说五块。售票员大姐盯着我看了两秒,肥厚的眼皮往下耷拉着,把车票啪地拍在我掌心:“坐到底,别瞎按门铃。” 十六年前的今天,我攥着皱巴巴的三百块站在广州火车站,身后是母亲摔碎的瓷碗和“有本事别回来”的哭喊,身前是绿皮火车哐当哐当撞向未知的上海。 旅馆的白床单沾着霉味,十块钱买的千层饼还温乎,碎屑掉在牛仔裤缝里,我蹲在公交站台数剩下的五块硬币,边缘被汗渍浸得发乌——那是我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底气了。 公交车像头喘着气的铁盒子靠站,我跟着人群往上挤,售票员大姐的声音从嘈杂里钻出来:“到哪儿?” 我把硬币捏得更紧,喉咙发紧:“五块。”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,制服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,肥厚的眼皮往下耷拉着——那不是不耐烦,是把怜悯藏进了松弛的皮肤里。 “啪”一声,硬壳车票拍在我掌心,带着她手心的温度:“坐到底,别瞎按门铃。” 我攥着车票往后挪,车开动时惯性让我撞在扶手上,饼渣从裤袋掉出来,前排阿姨回头看了眼,又默默转回去。 那五块钱能走多远呢?后来我才知道那趟公交从外滩开到郊区,全程要一个半小时,票价至少十二块。 车过南京路时天暗了,霓虹灯光在车窗上流动,我数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忽然想起刚才买票时,大姐抽屉里露出半袋没拆封的饼干,和我手里的千层饼一个牌子。 那天晚上我在终点站的长椅上缩了一夜,车票被体温焐软,边角卷成小喇叭。后来我在上海摆过地摊、送过外卖,每次路过公交站,总想起那双耷拉的眼皮——原来陌生人的善意,有时藏在“别瞎按门铃”的不耐烦里。 去年在地铁站帮一个翻遍口袋凑不齐票钱的小姑娘补了差价,她红着脸问我联系方式要还钱,我说:“下次看见有人攥着硬币手足无措,你也帮一把就行。” 今天路过公交调度站,看见穿制服的大姐在给司机递保温杯,阳光落在她松弛的眼尾,像极了十六年前那个把五块钱车票变成全程票的人。 车票早丢了,但那天掌心的温度,好像一直没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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