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义乌街头，老陈收完夜市摊路过一条巷子。路灯底下坐着个穿薄外套的姑娘，抱着个褪色行李箱发愣。老陈问了才知道她是安徽来的，工厂欠她四千块工资，房东催这月底前搬走，身上只剩下十块钱。 老陈二话不说先把人带到附近宾馆，自己掏出两千块付了三天房费。 第二天一大早就拉他几个做服装的朋友建微信群，问有没有招工需求。 他怕姑娘没人信，又跑去社区跑了两趟，工作人员给开张临时居住证明。 第三天下午就有家制衣厂老板回话，愿意留她当熨烫工。 老陈特意请假开车送姑娘去厂里，看厂里安排了集体宿舍有热水器才放心走。 临走前姑娘数着口袋里凑的三百块钱要还老陈，老陈直摆手说算啥事儿，以后来义乌玩请他吃碗面就行。 这事结束到现在快半月了，老陈依旧每天摆夜市卖塑料制品配件。 那天他觉得再晚也不能让个小姑娘睡马路，换了谁都会伸手拉一把。 现在手机里还留着姑娘的微信，前天刚发了张车间的工作照。 姑娘进厂第七天拿到第一个月工资，头等大事就是往老家打钱给弟弟交学费。 她现在每天住在六人宿舍，食堂一顿饭八块五。有次半夜起来加热水，看到隔壁床姐妹还在缝纫机前赶工，俩人默默互相点点头。 老陈上周末路过商业街时遇到几个同样摆摊的熟人，聊起这事都没觉得多稀奇。 有人说前两天看见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收留了露宿的游客，有人抱怨自家小区物业不让流浪猫喂食。 大家蹲在电线杆旁抽着烟，说起这个城市夜里总有人碰上难处，但更多时候陌生人也会站出来。 老陈昨天收到个奇怪包裹，拆开是姑娘寄来的安徽特产山核桃。他想起自己当时随口说过爱吃这个 现在那包核桃放床头柜上，偶尔睡前抓几颗含着，觉得嘴里都是些说不出的甜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