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,张泉灵在阿富汗十几天没洗澡,浑身酸臭难受。她实在忍受不了,便对一位阿富汗男子大喊:给我一桶水,帮我在门口看着。然后便走进一间破房子里,虽然知道房屋的门锁坏了,可实在是忍受不了。 那桶水最后变成一滩灰泥之前,张泉灵整个人已经接近耗尽,那天是赫拉特附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午后,太阳晒得人发晕,空气里热得发苦。 她穿着防弹衣,汗从后背一路往下流,结果被高温焐在衣服里。不一会儿就像在皮肤上糊了层干硬的盐块,走动时一拉扯就疼,到晚上又突然冷得过分,温度掉得跟有人扯断开关一样,冻得她牙齿一直在打颤。 水是奢侈品,那桶水更是靠当地向导拼命换来的,他去了一个危险又破败的小区,路上几乎全是被炸过的房子,没人知道哪一块地面踩下去会不会炸开。 他空着手去,拎着水回来,肩膀几乎都被勒红了,张泉灵看到他时,他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把水放在地上喘气。 他们找到的落脚点是栋半塌的民房,门锁早坏了,向导干脆用自己的身体堵在门口,背靠着门,意思很明显:你洗吧,有情况我顶着。 屋里乱七八糟,地上有半本烧得发黑的《古兰经》和几个小孩的玩具,像有人搬家时来不及带走,屋顶破了个洞,阳光直直照下来,灰尘在光里乱飘,看着有点让人心里发毛。 她用湿毛巾擦脸,刚擦了一半,地面像轻轻抖了一下,几秒后才传来密集的枪声,像有人把爆米花机开到最大。 随之而来的爆炸把空气都震得发颤,墙皮开始往下掉,噼里啪啦砸在她脚边,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反应:又打起来了。 她不是去找掩体,而是直接冲向自己的设备包,那里面装着这些天拍的素材,几盘磁带,她抱着那些磁带的动作,像怕它们被抢走的小孩抱玩具,确认它们还好,她才缩到一堆散架的家具后头。 没多久,外头传来脚步声,那是穿军靴的人走路特有的声音,很重,节奏又快又乱,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听不懂的语言,从声音判断离她最多五六米。 她全身都绷到极限,连呼吸都不敢太深,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刚才被震落的墙皮恰好把那桶水完全盖住了,看上去跟其他废墟没什么区别。 也许是光线问题,也许他们懒得仔细搜,武装分子骂骂咧咧看了一圈就走了,脚步声远了之后,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。 之后她常说,那一刻比什么大型新闻分析,都更能让人明白“战争”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,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,是因为2001年的一个会议室里,主管宣布要派人去阿富汗。 当时所有人都沉默,张泉灵说她当时也害怕,可又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在演播室读别人写的稿子,对那些新闻数字永远只有概念不会有感觉,她不甘心一直只是复述别人看到的东西。 到了阿富汗之后,她才知道镜头背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,住的地方是那种乡间大旅馆,床一个挨一个,全是男人,味道难闻,但也没得挑。 每天换地方就得坐在坦克里,车厢铁皮烫得能把人屁股烤熟,吃饭就是罐头和矿泉水,连热一热的条件都没有,有时一天拍完回去累得说不出话,只能靠在墙边喘气。 可正是这些不舒服,让她真正看到了别的东西,在马扎里沙里夫医院里,人满到只能把伤员放在地上,护士忙得脚不沾地。 在赫拉特郊外,她看到那个藏在地下的女子学校,地方小得像防空洞,墙面粗糙又潮湿,几十个女孩挤在里面用破旧课本学习,那些孩子眼睛亮得吓人,一点声音都不敢出,但每个字都用心记。 这些画面让她彻底改变,别人叫她“拼命三娘”,她也笑,可她知道自己那劲儿不是为了好看,也不是为了拿奖,而是因为她亲眼见过那些不走到现场,就永远无法理解的事情。 后来她离开央视去搞投资、做教育项目,看似换了赛道,可她做事的方式还是一样——只要她认定某件事有意义,她就会全力以赴,就像当年抱着那几盘磁带一样,那种“不能丢”的执念,一直留在她身上。 阿富汗对她来说不是过去式,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,让她记得自己为什么踏上这条路,也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责任。 信息来源:百度百科——张泉灵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