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,琉球想自立的门户最大的障碍并不是日本,也不是美国,更不是中国。而琉球的原住民居然占总人口的10%都不到,如今人口120万,原住民10万都不到。原住民人口太少,这是琉球无法自立的最大关键所在,所以人口真的太重要了。 为何一个曾孕育“万国津梁”辉煌的海岛王国,会在人口的天平上失去撬动命运的力量? 首里城遗址的石灯笼旁,82岁的金城政子用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刻有琉球文的石碑,口中哼唱的《思秋期》古调,身后的孙女却用标准日语问“奶奶在唱什么童谣”——这种代际的语言断层,恰是人口结构剧变最沉默的见证者。 1879年“琉球处分”的诏书墨迹未干,日本明治政府的移民船已载着本土农民、官吏与商人抵达那霸港。他们扛着锄头丈量甘蔗田,带着户籍册划分行政区,甚至用和服与清酒作聘礼,娶走岛上的年轻女子。 明治时期的“国语普及运动”中,琉球学堂的黑板上写着“方言乃亡国之音”,说琉球语的学童被勒令佩戴“矫正牌”,木牌上的红漆大字如同烙印,逼得孩子们在课间也只敢用日语窃窃私语。 1945年冲绳战役的炮火撕裂了岛屿,14万平民在美军的轰炸与日军的“玉碎令”中丧生——四分之一的本土人口化为焦土,幸存者从防空洞出来时,看到的是日本本土移民搬进自家被炸塌的屋基。 1972年“回归”日本后,东京的企业与大阪的资本涌来,新机场与免税店拔地而起。年轻人背着行囊北漂大阪、东京,留下的老人守着祖屋,与来自九州的移民通婚,纯琉球血统的族谱在通婚登记册上越翻越薄。 如今145万常住人口中,“纯冲绳人”的自我认同者不足15%,22万的数字背后,是无数家庭在“填琉球人还是日本人”的户籍表格前犹豫的笔尖。 独立派领袖松岛泰胜在那霸市议会门前演讲时,台下举牌的支持者不足百人,更多路人驻足是为了领取他身后超市派发的促销传单;民调机构历年数据显示,支持“彻底独立”的比例从未超过5%,而“维持现状、要求更多自治权”的选项常年占据榜首。 这让人想起库页岛的桦树林——19世纪沙俄移民的犁铧,最终让岛上的赫哲族鱼皮部落湮没在俄语的伐木号子中;加里宁格勒的波罗的海海岸边,条顿骑士团的城堡遗址旁,早已是说俄语的渔夫在晾晒渔网。 语言是文化的舟楫,当操舟人不足十万,再精美的船歌也会变成博物馆里的录音;传统是族群的根系,当培土者寥寥无几,再深的根须也会在混凝土下枯萎。 琉球的困局,说到底是一堂关于“人”的生存课——历史可以书写辉煌,文化能够滋养认同,但所有的传承与抗争,终究需要人口这根最坚实的支柱来支撑。当支柱朽坏,再宏伟的愿景也只能是风中的残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