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海军司令员张连忠上将视察一个岛屿,专门查看部队食堂,看到馒头蒸得又大又晅非常高兴,问炊事员吃什么菜?炊事员老实回答说连续10天吃辣椒,有台风,运输船过不来。张连忠一听脸色就变了,立即把司令员政委叫过来 西沙那个小岛,早晨风不大,食堂后窗的油烟歪着往外飘。 张连忠推门进去,蒸笼一层层掀开,馒头个头大,白晃晃一片,他点点头,随口一问:“菜呢?”炊事员犹豫一下,说这十来天就辣椒,台风堵着海口,运输船上不来。 话一出口,屋里就静了,他脸上的笑立刻收住,盯着那口铁锅,把司令员、政委叫到食堂,人就靠着案板站成一排。 那天他问得很直:“战士天天这样吃,你们舍得不舍得让自家孩子上这桌饭?”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问得抬不起头,说到这儿,眼圈发红。 旁边的炊事员愣着,心里清楚,这个老首长年轻时,是为了一袋大米命都往前推的人,不是说说场面话。 一九三一年,他生在山东胶县,普通农家,地里刨食那种。 到了一九四七年,拉着小包袱跟着征兵队走,赶上解放战争最紧的时候,被分到许世友部队。冲锋没人点名,他总往前窜,挨过几回枪子儿,身上添了几道疤,战事一收,总共立了三次功。 一九四八年潍县战役,他自己常说起。 城里守军被围死,蒋介石搞空投,前沿那边,一袋大米落在敌据点外的庄稼地里,离枪眼不远。 那时候粮食比啥都金贵,他整个人趴进地里,沿着垄沟一点点往前挪,泥巴糊了一身,摸到那袋七八十斤的大米,抱不动,只能攥住袋口往回拖。 敌人发现动静,子弹贴着地皮扫,他把头压得低低的,战友在后面打掩护,人和米才保住。回到阵地,连长一通骂,他只说一句,大家能吃一顿白米饭,这趟不亏。 新中国成立以后,他在连队当过排长、连长,围着兵、枪和锅灶转,都是细碎活。 六十年代调进海军潜艇部队,人在水下泡了二十多年,跟一线水兵混一起,谁在值更,谁肚子空,他心里有数。再往后进机关,一九八八年接替刘华清,成了第四任海军司令员,一九九三年晋升海军上将,上级给的评价就四个字:“仁者无敌”。 那几年,社会上老说“军队要忍耐”,不少地方顺势往下压,压到伙食,也压到风气。 他看着不顺眼,从身边规矩动手。 下部队视察,只准四菜一汤,家常菜就行,谁搞排场,他当场板脸 路过武汉某海军学院,午饭桌上多了一条说是鱼塘里养的大草鱼,他提了一句别超标准。 晚上又端上甲鱼,领导还解释是自己养的,他直接摆手,让撤下去,这顿饭只吃家常菜,这条线谁也别踩。 他对风气警惕,不只盯着一桌菜。 有一年,听到底下战士嘀咕,说某些供应站发东西老缺斤少两,他挑了个时间,悄悄去了汕头一个海军供应站。 仓库码得整整齐齐,账本翻起来也挑不出刺,像是专门备着检查用的。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,看见一台磅秤,心里一动,站了上去。 指针停在一百四十多斤,他自己清楚,平时锻炼没落下,体重不到一百三十斤。 把站长叫过来,指着秤问一句:“准不准?”站长张嘴就说准。 他又站了一次,还是那一百四十多斤,脸色冷下来,问按这秤发货,年头搭一起,少出去多少东西。 站长当场被拿下,一串人挨了查处,“你这秤准吗”这句话后来在海军里传得很响。 在他那儿,秤也是用来秤心的。 秤歪一点,战士的口粮就少一点;心歪一点,底下办事的人就敢把手伸得更远。 他最烦那种“看上去都挺好”的材料,翻着顺溜,里面没几句真话。 当上海军司令后,他把汇报规矩说死:对他讲情况,别说假话,别拿材料照念,时间卡在半小时到四十分钟,说少了心里没数,说多了多半在绕圈。 下基层,他不待见排场。许多机关干部出去检查,队伍拉得老长,车队一串,地方接待忙得团团转,问题躲在背后。他看这些,只摇头。 后来索性定下一条:出门人少一点,通知往后压,上车再说去哪,别给人留时间搞“布景”。 一九八九年春,南京指挥学院搞大演习,他照例去现场。 学院里有个教员叫朱广奎,当年在潜艇部队就是他的手下。两个人在招待所里聊旧事,学院一位副院长带着夫人进来寒暄,眼睛往旁边一瞟,随口问朱广奎是哪个单位来参加演习的。 屋里一下就尴尬,这位副院长在这个学院待了好几年,连老教员都不认识,平时很少往课堂和教研室钻,这下露了底。 人一走,他把底细问清楚,知道这人平日爱走关系,对自己分内的事不上心。本来是下一任院长的热门人选,方案都往上报了,他提了意见,组织后来换了别人。 一个连身边教员都叫不上名字的人,把学院交给他,这关过不去。 外边提起张连忠,多爱说他和刘华清一起,为那艘“瓦良格号”跑上跑下。当时国家重心在搞经济,引进航母的声音不算好听,他和老上级一次次做工作,认定这艘未完工的航母,是中国海军走向远海的跳板。 可在许多普通官兵心里,印象也许更简单些:西沙岛上那一屉热馒头旁,他红着眼问“你们不心疼吗”;汕头院子里那台磅秤上,他站了两次,把人心秤了个明白;会议室里,他一把把材料甩到地上。 这些零零碎碎的小动作,把一个胶县出身的老兵,和一支海军的脊梁骨,拴在了一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