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阶上的白旗袍 午后三点的阳光像融化的蜜,从古巷两侧的马头墙斜斜淌下来。她坐在青

元灵 2025-11-12 14:53:10

石阶上的白旗袍 午后三点的阳光像融化的蜜,从古巷两侧的马头墙斜斜淌下来。她坐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,白色旗袍裹着纤细的腰肢,衣料被光线穿透时,隐约能看见内里绣的缠枝莲纹——那是祖母用三个月时间,一针一线在杭绸上绣的,绿丝线在日光下泛着玉润的光。 扇骨是檀木的,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凉。她轻轻展开,黑色的绢面上有金粉绘的蝴蝶,振翅欲飞的模样。这扇子原是旧物,去年在琉璃厂看见时,扇面已有些泛黄,可她偏觉得那蝴蝶的翅膀还在颤动,便央着老板重新绷了绢面,自己又添了几笔金粉。 左手腕上的翡翠珠串是母亲给的,说是老坑玻璃种,珠子颗颗圆润,对着光能看见里面飘着几缕翠丝,像被风吹散的柳絮。此刻它正静静垂在膝盖上,随着呼吸微微晃动,与旗袍下摆的绿绣纹呼应着,倒像是把整个春天都穿戴在了身上。 石阶上的青苔很厚,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里。她低头看自己的鞋——白色小羊皮高跟鞋是上个月在恒隆买的,鞋跟特意选了朱砂红,走起路来像踏着一朵红梅。这搭配原是有些冒险的,可当她在镜前转圈时,发现那抹红竟把旗袍的素雅衬得愈发清贵,倒像是从仕女图上走下来的美人。 巷口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,她没动,只把扇子往额前遮了遮。远处有穿校服的少年骑车经过,车铃叮当响,惊起墙头一只白猫。她望着那猫轻盈地跃上屋脊,忽然想起小时候跟着祖母学绣花,也是这样的午后,也是这样的石阶,祖母说:"绣花要静心,针脚要匀,就像这青苔,看着不起眼,可日积月累,也能把石头都裹软了。" 风掀起旗袍的一角,露出脚踝上一粒朱砂痣。她轻轻抚平衣摆,听见巷子里传来脚步声——是约好的摄影师来了,说要拍一组"古典与现代"的写真。她站起身,扇子"啪"地合上,鞋跟敲在石阶上,发出清脆的响。身后的青苔在夕阳里泛着暖黄的光,像给这幅画裱了层古旧的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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