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11点多,楼上传来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像是碗掉在地上摔碎了。我赶紧凑到猫眼前往外瞧,看到独自住对门的张阿姨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碴子,不小心被碎片划了道口子,血珠子直往外冒,看着都疼。 第二天我故意在楼下“碰到”她,不由分说塞给她一盒新的创可贴。后来闲聊才知道,她儿子已经三年没回来过了,老伴走了之后,家里就她一个人,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找不到,那天大概是心里闷得慌,才忍不住摔了东西。 从那天开始,我每天都会去敲她家门,有时候带把新鲜的青菜,有时候就站在门口听她絮絮叨叨说上半天——说她年轻时候在纺织厂上班的事,说她儿子小时候总缠着她要糖吃,说老伴走前拉着她的手说“别一个人扛着”。 上周她突然从家里拿了袋杏子塞给我,笑着说:“丫头,这是阿姨自己腌的,可甜了,你尝尝。”我咬了一口,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,心里也暖烘烘的。 现在每次路过她家门口,都能听见屋里传出台戏的声音,咿咿呀呀的,挺热闹。昨天出门的时候,看见她家门把手上挂着给我的咸鸭蛋,系着根红绳,绳上还别着张纸条,写着:“趁热吃啊,丫头。” 这栋老楼里,我们就这么悄悄成了互相惦记的家人。这钢筋水泥的城市里,藏着多少空巢老人的等待?下次路过楼下,不妨多看看身边的他们——他们要的,可能只是一句“我陪你说说话”。你家楼下,有没有这样一位“等你敲门”的长辈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