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响了，我调整了下呼吸。 “妈，吃饭了吗？”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。 “刚

手机响了，我调整了下呼吸。 “妈，吃饭了吗？”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。 “刚吃完，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啊？” 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，我听到有洗碗的声音。 “嗯，今天不加班。你声音怎么有点哑？” “没什么，可能昨晚没睡好。”她轻描淡写。 我想都不用想：“又去医院陪姥姥了吧？她不是出院了吗？” “是出院了，但需要人陪着做康复，你大舅他们说...” “他们说‘你先去啊’，对吧？”我的声音开始发紧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 “妈，我想给你说说心里话。姥姥生病住院，全家人都找借口。大舅要照顾生病的舅妈，二舅说他请假试试，大姨在县里赶不回来，小姨儿子闯祸要处理，都是让你先去。” “他们都有难处...” “是，都有难处，就你没难处！”我声音提高了，“等到要排班照顾了，大舅小舅两个人轮流白天，大姨小姨都回县里了，你呢？白天上班，每天晚上去医院值夜的还是你！” “别说了，孩儿...” “我不说谁替你说？”我感觉胸口堵得慌，“姥姥一有事就找你去陪着洗澡、上香、遛弯，家里缺什么需要买什么都找你。可她帮衬过咱家什么吗？” “她怎么样那是我妈啊，我尽孝是应该的，你姥姥对你挺好的” “是挺好，一个月3000多的退休金，没给过咱们一分钱！爸上次做手术，我们那么难，问姥姥拿点钱，她拿了2000，你还记本上，最后还是还了！”我有点激动。 “对了，压岁钱，前几年给你孙子50，今年说不过去了给100了？小舅的孩子结婚买房子，她几万几万的给，你不知道吗？” “别这么说你姥姥...” “我不是图她的钱！”我感到久违的泪流下来，“我是替你委屈！你这么做身体吃得消吗？去年住院的是谁？医生说你过度劳累的是谁？” 我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压抑的抽泣声。 “她毕竟是我妈妈...”妈妈哽咽着。 “那你还是我妈妈呢！”我痛哭失声，“我看着我最爱的妈妈，被她妈妈这样对待，我什么感觉？我心疼你啊，妈！” 电话那头只剩下哭声，久久没有言语。 我擦干眼泪，轻声说：“妈，我不是要你不管姥姥，只是求你多爱自己一点。你累了，儿子会心疼的。” 电话那头，妈妈终于开口：“孩儿。。。妈知道了，以后我注意身体啊，你也注意你的身体啊” 窗外，夜色深沉，但我知道，有些话终于说出口，我不知道，有些改变能不能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