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微风]1983年,有关部门邀请外国数学家门德尔逊来华讲学。不料他却大为吃惊,反问道:“你们中国不是有陆家羲吗?为何请我来班门弄斧?”在场领导瞬间一脸懵逼,陆家羲?有这号人物吗? 陆家羲出生于上海贫民家庭,全家人的肚子都维系在父母手中那一瓶瓶自制的酱油精和精上,那个年代的贫穷是会吃人的,家里早夭的三个兄长就是证据,而幸存下来的陆家羲被视作唯一的“礼物”。 然而,连这一点温饱也没能维持太久,初中时父亲病故,尚未成年的他被迫在这台名为生活的绞肉机面前低头,辍学北上沈阳,最终流落到哈尔滨,成了一名电机厂的学徒工。 在零下几十度的哈尔滨冬夜,当工友们围着炉火闲聊时,这个年仅16岁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,他性格极其内向,下班后要么钻进夜校恶补俄语,要么把自己关在角落里读书。 这种孤僻在1957年迎来了一个奇怪的转折点——他在冷清的书摊上偶然淘到了一本名为《数学方法趣引》的小册子。 就是这本不起眼的书像是一颗子弹,击中了他的后半生,书里提到的“寇克曼女生问题”,就像一道魔咒,困住了数学界一百多年,在这个灰头土脸的工人心里,一种狂热的冲动被点燃了:为什么我不能试试? 为了解开这个谜题,他做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选择:辞去已经稳定的工厂铁饭碗,拼命自学考入吉林师范大学物理系,大学四年,他在没有科研经费、没有导师指引的情况下,全靠一支笔、几摞纸,在微弱的灯光下构建起了庞大的数学大厦。 直到毕业那年,这个长期被视为未解之谜的堡垒,被一个师范生攻破了。 1961年的寒冬,也就是那个充满希望的12月30日,他满怀热忱地将凝聚心血的论文——《寇克满系列与斯坦纳系列的构造方法》寄往了象征权威的中科院数学研究所,在他看来,这应该是敲开科学大门的金钥匙。 但他低估了“身份”这道无形的墙,他不是留洋博士,不是知名教授,只是一个在一线教书的中学老师,他的论文就像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。 在随后的日子里,他等来的不是学术界的鲜花,而是时代的风暴,因为喜欢一个人写写画画、无论走到哪都在演算,他在特殊时期被扣上了疯子的帽子,送去劳改。 那是何等荒谬的一幕:天才被按在泥地里干苦力,但他内心居然还有几分庆幸——只要让他哪怕在角落里能继续算数,劳改就劳改吧,他甚至觉得自己比谁都自由,因为他的大脑还在运转。 然而,命运最残忍的一刀,直到1971年才落下。 那是他在劳改期间偶然看到的一则消息:国外数学家查德哈里和威尔逊宣布攻克了“寇克曼系列”难题,看着那刺眼的新闻,陆家羲那一刻的世界彻底崩塌了。 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,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。不是嫉妒,而是痛心——那个“最新的成果”,他在六年前就已经完成了!他在那个没有暖气的破屋子里早就解出来了! 因为傲慢与偏见,因为那封没有回音的信,一项本该属于中国的、领先世界的里程碑式成就,就这样拱手让人。 十一年的沉默,是一场无声的凌迟,从那以后,虽然他从未停止演算,但整整十一年里,他再也没有投递过一篇论文。 直到那个“痛点”慢慢结痂,他又盯上了那个难度堪比哥德巴赫猜想的“斯坦纳系列”,既然国内的门敲不开,那就往国外敲。 这一次,他学乖了,直接将论文寄往了美国的《组合论》杂志,没有了身份的滤镜,真理显露出了它原本的光泽——西方数学界瞬间沸腾,陆家羲这三个字,在大洋彼岸先亮了起来。 这便是1983年门德尔逊发出那一问的背景,多么讽刺,居然需要一个外国人跨越大洋,来告诉中国人:“你们家里藏着一个大师。” 在这次尴尬的“出口转内销”后,迟到的荣誉像潮水般涌来,有关单位立刻邀请他参加学术会议,那个奋斗半生都未能摸到的科研门槛,如今仅仅因为外国人的一句话,就为他敞开了。 1983年10月,聚光灯下的陆家羲终于不再是那个卑微的中学教员,而被尊称为博士、专家。在武汉的会议上,他尽情宣讲着自己的成果,但没有人注意到,他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,有人曾拿他与陈景润相比,两人的数学成就难分伯仲,但命运却更加苛刻。 仅仅在掌声响起没多久,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份迟到二十年的尊严,他回到家中,吃完晚饭与家人分享完喜悦后,便躺在那张简陋的土炕上沉沉睡去。 这一睡,就再也没有醒来。 所谓的“大器晚成”,终究没能跑赢死神,一代民间数学天才,就这样倒在了黎明彻底到来之前,只留给后世一声沉重的叹息。 信源:澎湃新闻如彗星划过天际:被时代吞噬的数学天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