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3年，张之洞和妻子吵架，他一脚将妻子踢倒在地，妻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。 这年冬天的京城胡同里，刚当上探花郎的张之洞正对着妻子石氏怒吼。 翰林院编修的官服还带着墨香，他却觉得家里的空气比考场还压抑。 石氏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往后缩，怀里的银锁片撞出细碎的声响，这是她从贵州带来的嫁妆，此刻却像在数着两人之间的裂痕。 张之洞中探花那年才二十五岁，慈禧亲自点的名次让他成了京城新贵。 原本靠教书度日的穷举子，转眼成了同僚巴结的对象。 他开始习惯在南书房当值时的前呼后拥，回到家看到石氏笨拙地学着京城贵妇的礼仪，总觉得哪里不对。 石家虽是都匀知府，但在京城官员圈里，到底还是差了截。 那天争吵的由头是孩子启蒙的事。 张之洞请了翰林院的老夫子来教儿子，石氏却红着眼眶说孩子才三岁，夜里总哭着找娘。 他想起同僚嘲笑自己"惧内"的闲话，一股火直冲头顶。 "我张某人的儿子，将来是要入阁拜相的！"话音未落，脚已经踹了出去。 石氏倒在地上时，发髻散开，露出的脖颈像段脆弱的白瓷。 石煦赶到京城时，张之洞正跪在灵堂前烧纸。 这位都匀知府没哭，只是盯着女婿官服上的孔雀补子看了半晌。 "你如今是天子门生，"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比贵州山区的寒风还冷，"石家丢不起这个人。 "后来人们只知道张探花的原配夫人"积劳成疾"，却没人提起那个被踢碎肋骨的午后。 二十年后，汉阳铁厂的烟囱第一次冒出黑烟时，张之洞站在高处眺望长江。 随从说总督大人真是为国为民，他却想起石氏当年用陪嫁银子给他买的那支狼毫笔。 那笔后来被他用来写《劝学篇》，字里行间都是经世济民的抱负，只是再也没机会给那个主张"孩子该多玩两年"的女人看看了。 现在武汉大学校园里，还留着自强学堂的石碑。 常有学生抚摸着碑文讨论这位创办者的功绩，没人知道1863年那个冬天，有位母亲最后看到的，是丈夫眼中比科举放榜时更刺眼的寒光。 石氏的银锁片后来传给了孙子，锁身上刻的"长命百岁"四个字，被摩挲得发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