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3年，一位名叫翟曼霞的姑娘，因天气炎热到河里游泳，但她怎么也没想到，竟因此被判处枪决，罪名令人难以置信。 盛夏的沣河水泛着白光，22岁的翟曼霞解开蓝色泳衣的系带时，岸边洗衣的大婶突然把棒槌砸在石头上。 这个西安城郊知识分子家庭的姑娘不会知道，她藏在衣柜最底层的邓丽君磁带，将和身上这件泳衣一起，成为审判席上的"罪证"。 派出所的铁门在身后关上时，翟曼霞还攥着被水泡得起皱的泳衣一角。 民警从她家翻出十二盒磁带，封面上的邓丽君穿着碎花裙子笑。 "组织家庭舞会""与多名男性交往"的指控像潮水涌来，她这才发现，跳交际舞时教伙伴的英文歌词，在笔录里成了"传播资产阶级靡靡之音"。 那年夏天，全国的街道都贴着"严厉打击刑事犯罪"的标语。 8月的西安，法院公审大会开在露天广场，翟曼霞的蓝色泳衣照片被放大在黑板上。 公诉人念出"流氓罪"三个字时，她看见台下母亲手里的手帕落在地上，那是去年生日时她用第一笔工资买的真丝方巾。 1979年刑法第160条写着"情节恶劣"才构成流氓罪，但1983年的司法解释把"穿奇装异服"也划了进去。 辩护律师提到她救人的事去年冬天在沣河救起落水儿童，可法庭记录只记了"与男性搂抱共舞"。 执行枪决那天，她手腕上还戴着母亲给的银镯子，是姥姥传下来的嫁妆。 后来在档案室里看到这个案子时，我总想起那些被没收的磁带。 现在沣河边的年轻人穿着比基尼晒太阳，手机里放着各种流行歌。 翟曼霞喜欢的那首《甜蜜蜜》，如今成了广场舞伴奏曲。 时代往前走的时候，总有些人的故事被留在原地，像她那件晾在1983年夏天的蓝色泳衣，在历史的风里轻轻晃。 银镯子最终没能回到翟家。 案卷最后一页贴着张便签，是当年法医的字迹："死者手腕有环形压痕"。 现在的刑法里已经没有流氓罪了，但每次经过法院门口，我总会想起那个喜欢游泳的姑娘，如果她能活到现在，应该也会在沣河边教孙子唱邓丽君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