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1年腊月二十八,我和未婚妻从公社中学回农村老家过年。爸爸妈妈看到我俩回来,十分高兴。妈妈拉着未婚妻的手,问这问那,高兴得不得了。爸爸则忙着从自行车后座卸东西——那是我俩攒了半个月工资买的年货,有两斤水果糖、一瓶白酒, 1981年腊月二十八的风跟刀子似的,刮在脸上生疼。 我骑着二八大杠,未婚妻坐后座,车把上绑的网兜晃悠晃悠,里头是给爸妈的年货。 院门口的老槐树落光了叶子,枝桠叉着灰扑扑的天,却见妈妈早站在那儿,蓝布棉袄沾着灶灰,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就往这边跑。 “路上冻着没?”“学校伙食还好?”“你妈让带的鞋垫收到没?”她攥着未婚妻的手不放,指节冻得通红,却攥得人心里暖和。 未婚妻被问得脸颊发红,眼睛瞟着我,偷偷捏了捏我的衣角——我知道,她还是有点紧张,这是她第一次跟我回农村老家过年。 爸爸没说话,伸手就去解自行车后座的绳——那绳是我早上现搓的,勒得手疼,他却三两下就松了,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两斤水果糖、一瓶红星二锅头,还有未婚妻攒了半个月夜班费买的雪花膏,说是给妈妈的,瓶身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。 “买这些干啥!”爸爸嘴上嗔怪,手却把糖罐子往柜顶上放,那位置,平时只有过年才会摆东西。 正说着,妈妈转身往灶房跑,“锅里给你们留了红薯粥,还热乎呢!” 掀开锅盖的瞬间,白汽裹着甜香涌出来,我才发现灶台上摆着个粗瓷碗,里头卧着四个荷包蛋,蛋白嫩得颤悠——那是家里来客才舍得做的,平时爸妈自己喝的粥,里头最多掺点玉米面。 你说那会儿的幸福是不是特简单? 两斤水果糖能让全村孩子围着笑,一瓶白酒能让爸爸念叨半宿,就连未婚妻偷偷往我嘴里塞的一颗糖,甜得能让人忘了路上两小时的颠簸。 后来未婚妻说,她当时其实紧张坏了,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,可妈妈攥着她的手,爸爸把水果糖塞给她时说“路上累了吧,吃糖缓缓”,她突然就踏实了——原来家人的接纳,从来都藏在这些不用多说的小举动里。 那天晚上,我们围着煤油灯剥花生,妈妈教未婚妻纳鞋底,针脚歪歪扭扭,两人却笑得前仰后合;爸爸在旁边削木头,说要给自行车安个新脚蹬,“下次带她回来,好骑得稳当些”。 现在日子好了,年货堆成山,可我总跟孩子说,过年最重要的不是买啥,是你心里装着谁,手就会往谁那里伸。 院门外的风还在刮,可屋里的煤油灯亮堂堂的,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叠成一团。 那是1981年的冬天,也是我这辈子最暖的一个年。
农村现在的光棍现象有多严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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