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保洁阿姨早上办理了退休手续，中午正要回家，人事经理过来说，你先别急着走，今天

公司保洁阿姨早上办理了退休手续，中午正要回家，人事经理过来说，你先别急着走，今天还是上班时间，你把公司里里外外都打扫一下。保洁阿姨直接拒绝了，她说退休手续都办完了，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公司员工，你无权让我做什么。 今天是张阿姨在公司的最后一天。 早上九点，她在人事办公室签完最后一个名字，红章落下时，心里像空了块地方——二十三年，从青丝扫到白发，手里那块洗得发白的抹布都快磨出洞了。 她把常用的旧拖把、塑料桶擦得锃亮，放进工具间最里面的柜子，又把保温杯里的枸杞水喝完，杯底沉着几粒泡软的桂圆。 中午十二点，阳光斜斜地照在前台的绿萝上，她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刚走到公司门口，人事经理小李从后面追上来，“张阿姨，您先别急着走。” 小李脸上堆着笑，语气却没什么温度：“退休手续是办完了，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，您看能不能辛苦一下，把公司里里外外再打扫一遍？” 张阿姨停下脚步，没回头，手里的保温杯在塑料袋里晃了晃，“李经理，”她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楚，“手续办完，我就不是公司员工了——您看，工牌都收回去了。” 她抬手，空着的手腕上，常年戴着工牌的地方，比别处白一点。 或许小李觉得，这只是“顺手的事”，就像过去二十三年里无数个加班的傍晚，张阿姨总会多留半小时擦干净经理办公室的玻璃；但今天不一样——退休证上的日期，比工牌失效的时间早了整整一分钟。 张阿姨不是不想帮忙，只是二十三年里，她见过太多“顺手”变成“应该”：有人把咖啡洒在地上，会喊“阿姨快来拖一下”；有人加班到深夜，会留着垃圾等她第二天清——她知道，今天松了口，明天可能就有人说“反正你住得近，回来帮个忙呗”。 可公司真的缺这一次打扫吗？人事部早该安排新人接手，昨天小李还在群里说“新保洁下周到岗”，今天却非要一个退休老人来收尾，是忘了，还是觉得“老人好说话”？ 小李愣在原地，张阿姨没再看她，转身走出公司大门，阳光落在她背上，像给旧围裙镀了层金边。 后来听前台说，那天下午办公室没人打扫，垃圾桶堆得冒尖，经理们开会时都皱着眉——原来有些习以为常的付出，直到消失才被看见。 其实很简单：退休不是“最后一次使唤”的借口，尊重比“顺手”更重要；就像张阿姨说的，“工牌摘了，情谊还在，但规矩得立住。” 她走远了，手里的塑料袋晃着，保温杯碰着旧围裙，叮当作响——那声音里，没有不舍，只有二十三年终于松绑的轻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