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时，男人和大嫂去哥哥的坟地上香，下山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，男人看到旁边有个山洞，连忙拉着嫂嫂躲到洞里，他们刚进山洞，洞门口就有一个大石头掉了下来，堵住了洞口！前有堵死的洞口，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，王二攥着嫂嫂冰凉的手，听见自己的心跳比洞外的风雨还响。 王二和哥哥王大是村里有名的苦孩子，爹娘走得早，哥俩靠着给人打短工、编竹器过活。 王大比王二大五岁，凡事都护着弟弟，自己啃硬窝头，把白面馒头留给王二。 后来王大娶了邻村的秀莲，村民们都来帮忙，凑了口新锅，编了对竹筐，说这是“给老王家续上烟火”。 日子刚有了盼头，谁也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。 那年冬天冷得邪乎，王大染了风寒，咳嗽得整晚睡不着。 秀莲熬的姜汤喝了一碗又一碗，他总说“没事，开春就好了”。 偏赶上家里口粮见了底，王大揣着柴刀就进了山，说要打只野兔给秀莲补身子。 那天傍晚起了雾，王二在村口等到月亮爬上山头，也没见哥哥回来。 三天后，村民在山涧里找到了他，手里还攥着半只冻硬的兔子。 王二给哥哥办丧事时，一滴泪没掉，只是跪在灵前烧纸，烧得手指起了泡。 秀莲哭得晕厥过去好几次，醒来就抱着王大留下的蓝布褂子发呆。 村里人都说王二是硬汉子，说秀莲是贞烈女子，谁也没说过一句闲话，王二搬到了柴房住，每天给嫂嫂挑水劈柴，却连正屋的门都没踏进一步。 周年祭那天，天阴得厉害，王二提着篮子，里面是秀莲蒸的供品，还有哥哥生前爱喝的米酒。 刚下山就变了天，狂风卷着碎石子打在脸上生疼。 王二眼尖，瞥见山壁上有个黑黢黢的洞口，拉着秀莲就往里钻。 刚站稳脚跟，“轰隆”一声，半面山壁塌下来，石头死死堵在了洞口。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，秀莲吓得直哆嗦，王二摸出火折子，微弱的光线下，看见洞壁湿漉漉的，往里似乎还有路。 “别怕，嫂嫂，”他声音发紧，却故意说得稳当，“我哥在天上看着呢，咱走出去。” 火折子烧到了底，就在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，前面忽然亮起一点微光，像远处人家的灯火。 他们朝着光亮走，脚下的路渐渐平坦。 那光越来越近，王二忽然停住脚，微光里，有个模糊的身影，穿着件蓝布褂子，正对着一堆木箱招手。 那褂子的补丁位置，和哥哥那件一模一样。 王二浑身一麻，拉着秀莲往前走，到了近前，身影却不见了，只留下满地的木箱。 打开最上面的一只，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银锭，压着张泛黄的纸，上面是哥哥歪歪扭扭的字：“给二弟和秀莲，好好过日子。” 后来王二用那些银锭盖了瓦房，买了几亩好地，地里种的麦子每年都长得特别好。 秀莲没再嫁，守着院子里那棵王大亲手栽的老槐树，教村里的孩子认字。 王二娶了媳妇，两家住得近，每天早上都能听见秀莲在院里喊“二弟，喝粥了”。 每年清明，王二还是会提着米酒去上坟，只是篮子里多了份给嫂嫂的点心。 他总在坟前坐会儿，听风穿过树林的声音，像是哥哥又在喊他“二弟”。 有次他抬头，看见老槐树枝桠间的阳光，忽然想起山洞里那抹蓝布褂子的影子，眼眶一下子热了。 有些情义，活着的人记着，走了的人，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