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2年，东北土匪老北风投靠了日军后，大摆宴席宴请日军高官。 酒过三巡，伪东北自卫军总司令凌印清正吹嘘"日满亲善"，对面的张海天突然把酒杯掼在地上。 三百名精壮汉子从屏风后涌出来，枪栓声盖过了碗碟碎裂声，这场号称"归顺宴"的酒局，原是给日本人设的牢笼。 二十年前在海城，十六岁的张海天背着妹妹在洪水里跋涉。 那场辽河决堤卷走了他家三间土房，也卷走了他对官府最后一点指望。 后来在郑家屯警察局当杂役，日本宪兵的皮靴总踩在他手背上，所长笑着说"支那人的骨头软"，这话让他攥碎了手里的扫把。 山东人领的"老头票"团伙找上门时，他正在码头扛麻袋。 "专劫东洋货，不伤穷苦人"的规矩像道闪电，照亮了他憋了十年的火气。 白天抢日本洋行的布匹，夜里就挨家挨户分给流民，辽南人说"老北风刮过的地方，穷人能多穿件衣裳"。 凌印清带着日本少佐仓岗繁太郎走进宴会厅时，没注意到窗棂后架着土枪。 张海天端着酒壶给日本人倒酒，手指在壶把上磨出红印，三天前项青山带的三百弟兄就藏在镇上，每人揣着把磨亮的杀猪刀。 "这些狗汉奸！"他突然掀翻桌子，仓岗掏枪的瞬间，项青山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喉咙上。 卡子门的风裹着血腥味，凌印清的尸体被扔进辽河时，冰层正开裂。 张海天踩着薄冰往回走，看见两岸站满了扛锄头的农民。 "俺们跟你打小鬼子！"不知谁喊了一声，上千只粗粝的手举起来，像一片刚破土的庄稼。 黄显声带着沈阳兵工厂的武器来改编队伍时，张海天正在教新兵拆土炮。 这位辽宁警务处长拍着他肩膀说"正规军就得有正规样"，他摸着新领的中正式步枪，枪托还带着木头的清香。 后来打营口到海城的运输线，他带着人趴在雪窝里三天，冻僵的手指扣动扳机时，心里想的还是那年洪水里妹妹的哭声。 现在海城市郊的纪念馆里，还摆着那只摔碎的粗瓷酒杯。 玻璃展柜里，泛黄的《辽宁公安总队编制表》上，"张海天"三个字的墨迹透着点酒渍，当年他就是用这只杯子，在日本人的宴席上，给辽南的抗日火焰添了把最旺的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