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5年济南军政要员的宴会上，张宗昌母亲李氏捏着颗红荔枝，连壳带肉塞进嘴里。 邻座的军阀太太们突然集体低头，银质汤匙碰在骨瓷盘上的脆响格外刺耳。 张宗昌的脸当时就沉了。 他后来跟副官说，那声音比子弹擦着头皮飞过还让人难受。 宴会没结束就以"母体违和"为由退席，黑色轿车驶出督署大门时，后排传来玻璃杯砸碎的闷响。 第二天《大公报》社会版角落登了行小字："鲁省宴饮，有村妪误啖荔壳，引为笑谈。 "这位被叫做"狗肉将军"的军阀，这辈子挨过的骂能装几火车。 说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、多少钱、多少姨太，说他给俄国人当过马前卒，这些他都不在乎。 但谁要是动他母亲，那得拿命来偿。 李氏是掖县乡下普通农妇，裹着小脚在灶台前忙了一辈子，1924年被八抬大轿迎进济南帅府时，还穿着打补丁的粗布棉袄。 半个月后，济南城里突然冒出桩怪事。 岭南来的专列运了三千斤荔枝，红绸裹着堆在督署后院，像座小山。 张宗昌请来广州名厨梁贤记，把荔枝折腾出十八般花样：醉虾泡在荔枝酒里，扣肉垫着荔浦芋头，连点心都做成荔枝模样，外面裹着层能吃的"壳"。 复仇宴办在怀馨馆，还是那群太太小姐。 李氏穿了身新做的湖蓝旗袍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 上菜时张宗昌亲自给母亲剥荔枝，指尖捏着果蒂转两圈，果肉就完整落在白瓷盘里。 满座宾客都看呆了，没人敢动筷子。 吃到最后那道"玉盏藏珍"，李氏拿起那颗假荔枝，咔嚓咬下去。 "这壳子做得真像。 "她慢慢嚼着，眼睛扫过全场。 张宗昌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，酒液在杯壁上晃出细圈。 后来副官回忆，那天晚上督署的灯亮到后半夜，老太太房里飘出荔枝蜜的甜香。 现在怀馨馆早拆了，但济南档案馆还存着张菜单，泛黄的纸上"玉盏藏珍"四个字写得格外用力。 当年那些嘲笑李氏的太太们，后来见到她都要先问安。 只是没人知道，那位一辈子没离开过乡土的老人，究竟有没有真正习惯那些精致得像假的食物。
